不过他只浅尝一口,就放下了酒杯,理由是不敢造次,王二也表示理解。
而颜玉璋坐在院子的树下和村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倒也能聊个谈笑风生。他自称乃是外出寻仙访道之人,带着仆从一路行来,谈吐不俗,气质超然,三言两语间就得到了老村长的敬重。
这人坐在石墩上,衣衫的下摆垂落在地,沾染了不少落叶,老村长亲自起身去给他找了个席子垫上,说是不敢怠慢了贵客。
其实对于颜玉璋本人而言,他此时的打扮已然算得上朴素,根本无需在意。因为山下比不老峰暖和的多,他难得没穿那些狐裘大氅,只着了件雪白的鲛绡中衣,外罩一件靛青绉纱袍。只不过那鲛绡在树下斑驳的阳光下时不时闪着荧光,那靛青外袍也是如烟似雾,再加上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惹得老村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
不仅如此,一些喜欢凑热闹的村民也探头在围墙上瞧,这些青壮村民的目光无一例外都直勾勾钉在了颜玉璋身上,只有出来煮茶的眠风才能短暂的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听雨对这里的一切都挺新奇,瞪大眼好奇宝宝似得坐在一旁听趣儿,看上去依旧兴味盎然。眠风奉上了香茶之后主动帮着两位妇女做起了饭,她主要是瞧着有趣,但却引起了村长和王二的赞不绝口。
眠风被看得有些不适,只不去理会,倒是同她一起做活的那两个女人木讷寡言,只是偶尔看向眠风的神色有些复杂,态度也算不上多友好。
等到了用饭之时,家中的两个女人都没有上桌,她们在伙房简单吃了后就去了旁边的房中休息。桌上酒菜倒是丰盛,只是村长和他儿子王二劝酒的功夫也很了得,一上来摆开了架势就要灌翻他们一群人。
而颜玉璋只闻了闻黄田酒的味道就推说自己身子弱不能饮烈酒,又说眠风和听雨年纪尚小也不方便,顺便给村长递了颗指甲大的珍珠赔罪,之后便似笑非笑地把喝尽兴这个差事交给了殷无咎。
村长本来多少有些因为被拂了面子有些不悦,但颜玉璋随手送出的那粒珍珠圆润无暇,成色上佳,价值百金,瞬间就冲散了他的不满,和王二一同把火力集中在了殷无咎身上。
殷无咎面露无奈之色没法推却,只能也很给面子的把碗中酒液一饮而尽,开始同村长父子两个周旋。好在他酒量颇深,一顿饭吃下来应付了村长和王二两人的轮番灌酒还能走动路,倒是把两人喝服了。
午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而殷无咎去外面透气,在无人处将袖中酒液流水般倾倒而出,眼中一片清明,并无丝毫醉意,午间的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障眼法竟然完全没喝。
“啧,这不是暴殄天物么……”颜玉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殷无咎回头一看,说好回房歇息的某人正只穿着中衣站在他面前,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戏谑,正好整以暇地看他倒酒。
“这东西可喝不得,主上心中清楚,何必为难我?”殷无咎无语地看他,显然对于颜玉璋牺牲他一人挡酒的事相当不满,“这酒的料太足,我可消受不起………”
颜玉璋勾唇一笑,“本来我以为这会是一场极其枯燥无趣的旅程,但现在看来,凡人间也热闹的紧。”
“所以,你已然打定主意要趟这滩浑水?”殷无咎皱眉,“即便要一探究竟,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贵为元婴修士神识一扫此地有什么秘密还不是无所遁形?”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好好玩玩怎么够本?”颜玉璋回头看他,“神识探看固然简单,但我身子不好,离了不老峰的寒气压制不好随意动用,再说这里些许凡人小事,根本不值当我出手,听雨那傻小子只知道玩,眠风一个小姑娘家怎可操劳?依我看,此事还得你多出出力……”
这人悠悠说道,语气轻描淡写,殷无咎却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合着颜玉璋此行多有限制,他怕是要多多充当马前卒!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走?”殷无咎尝试挽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村子明显有蹊跷,他直觉不想过度掺和。
“他们告诉你去镇上的路线了?”颜玉璋挑眉,“还是说你要带着我在附近胡乱兜圈子?”
一听他这么说,殷无咎就知道他是不愿意了,只能苦笑道,“那好,咱们就稍安勿躁,再看看情况。”
“本该如此。”颜玉璋顺意了,脸上露出个好看的笑,看得殷无咎又被晃了眼。
两人这么说着往回走,恰好碰到了急匆匆赶出来的老村长,老叟见到他们正往回走顿时松了口气,神色也和缓了下来,“哎呀,老婆子说两位不见了,我害怕你们醉酒后走丢了,正打算出门去找呢!”
“只是透透气罢了,劳烦村长担心。”颜玉璋笑眯眯地应了,而后从善如流随着村长回去,殷无咎也只好做神色如常地样子跟着回去,他有预感,开了这么个“好头儿”,这次任务全程恐怕都不会太顺利了……
【作者有话说:周末上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