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脸色微变,尤其不懂那侍女缘何会死而复生。
明明母后说已经让人将她处置了,因为她知道得太多,是个隐患。
宁王看了看两人,“挨个说,何太医先来吧。”
何太医躬身点头,“是。”
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两瓶药,一手举着一瓶向众人说明,“下官左手中这一瓶会让人浑身乏力,精神不济,废后娘娘让这侍女从下官手中取了此毒后下给了皇上。”
“此事皇上驾崩前便已知晓,太医院诸位大人可作证。”
而此事朝中一些大臣也是知道的,废后下毒之事罪证确凿,无人能替她辩驳。
何太医又开始介绍右手中的那瓶毒药,“此毒的作用乃是让人神志不清,浑浑噩噩,昼夜难眠,若用的重些能直接要人命。”
内侍立马接话道:“皇上从出宫回来后便是如此,何太医所说的病症一条没少,这事诸位大人也是知道的。”
有不少大臣点头,此事他们的确知道,官阶高的还去建元帝寝宫见过他。
“那后面这毒是太子让你下的?”有大臣问何太医。
何太医摇头,“此毒下官早就给了废后身边的侍女,这侍女可作证。”
侍女点头,她脖子上系着一条手帕,似乎是为了遮掩什么。而脸上、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分外明显。
她在看着太子,她恨的人亦是他。
“何太医说得没错,那两种药他都给过我。”侍女开了口,声音粗糙暗哑,全然不像女子该有的声音。
“第一种毒,被下在了皇上的茶水中,因为他那时中了月魂之毒,只信任废后,而端茶递水一事皆要经我的手。”
所以下毒很顺利,之前也谁都不曾察觉。
“第二种毒,在废后被打入冷宫之前,她吩咐我将毒药交给了太子。为了避免我泄漏秘密,她让人勒死我,沉入井中。”
侍女扯掉脖子上的丝巾,指着上面红艳艳的疤痕,“这便是证据!”
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勒的,脖子上伤痕明显,像把皮肉割烂喉咙割断了般,偏这侍女伤的这般重竟然还活着,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有人来检查了下,发现疤痕和伤口是真的,并非作假。
但也有人质疑,“废后已故去两月有余,你这伤为何还没好?”
侍女满脸冷漠的回答,“自然是用了药,保留证据。”
其实侍女这脖子看着严重,但没伤到要害,不然她哪里还有命活。
不过拿着伤口说事也足够了。
侍女目光投向太子,“太子殿下,你还是自己认了吧,那毒药瓶被何太医加了东西,只要碰过的人就逃不掉,会被找出来的。”
太子强壮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虽然一闪而逝,可依旧被好些人捕捉到了。
有支持太子的人在心中暗骂他蠢,下毒这种事怎么能自己去做,哪怕只是接毒药也不应该,这不等于等着被人算计吗。
这还不算完,侍女又开始说废后生前让她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像把废后从坟里挖出来鞭尸。
楚穆终于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够了!如今死无对证,自然是你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所有的事不过都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你们谁也没亲眼看到孤给父皇下毒,更没人看到是孤毒死了父皇。”
此时有笑声传来,楚穆闻声看去,见又是齐王,他皱眉质问,“你笑什么?”
齐王道:“臣弟笑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不对,你怎知就没人看见呢?”
楚穆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而很快他便看到齐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宁王,“我们都看到了啊。”
“清清楚楚。”
“有图为证。”
一句比一句话刺激,楚穆彻底变了脸,满脸写不可能。
宁王伸手,“来,把本王为父皇和太子殿下作的那父慈子孝图拿上来。”
还真有人来送画,在场的大臣们也开始跟身边人议论了起来,气氛有些凝重。
宁王做事向来干脆,画送上来便被展开了,从太子悄悄往汤中下药到他喂给建元帝喝,再到太子离去时露出的得意一笑,过程清晰流畅。
楚穆此刻更是脸色惨白,摇着头连连往后退,说着不可能。
大臣们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走向。
不过不能认的死活不能认,所以该反击反驳的也得继续。
“谁不知道宁王殿下画的一手好画,画几幅画不过信手拈来的事,这又算得上什么证据。”
“正是如此,谁知宁王殿下你是不是故意构陷,况且你既有这画作为证据,为何不一开始就拿出来,反而是叫了几个人在这儿说些无用之词。”
被指责的宁王摸摸鼻子,表情无辜,“那不是为了走流程嘛,本王很守规矩的。”
楚穆退坐到了龙椅上,齐王朝他靠近,“看看太子殿下这脸色,你是在害怕吗?”
“孤怕什么?你们都是在胡诌,不过是为了诬陷而已。倘若你们真看见了孤下毒,为何不出来阻拦,就任由孤将下了毒的汤喂给父皇,那你们又是何种居心?”楚穆自然不可能就此认输,极力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