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很担忧，他用手语说道：哥，如果想哭也是可以的。
白从羽太坚强了，唯一一次掉眼泪让温言看见是因为温言住院。很多时候太能忍了，内伤会很重。
“没事，有什么可哭的。”白从羽将眼泪强逼回去，温言心事重，不能多说，“吃饭吧，我饿了，都闻到香味了，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白从羽往客厅走去，小餐桌上摆着的都是他爱吃的。他原本住在工作室提供的临时宿舍，现在工资高了一些，和温言一起住他就租了这个小小的一室一厅。
温言在餐馆找了份洗碗的工作，不会说话找工作太难了，而且他只有高中学历，最重要的是温言有社交恐惧症，白从羽一直在试图缓解这种情况。
没事的时候，他会教温言一些化妆的技巧，还会敦促他画画。总要有些爱好才行，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挺好，都很知足，比起以前在孤儿院的条件好太多。
网上的事情还在发酵，白从羽不想参与其中，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要瞎想。
大概是真的红了，工作室的同事明显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热情中带着讨好。白从羽很能理解，社会就这么现实，他本身也是个和气的人，不太会摆谱。
中午吃完饭，他上天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们公司在顶楼，当时租赁的时候连天台一起承租，所以这里是属于他们公司的私用空间。已经深秋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上来的人也少。
这几天白从羽都是强打精神工作，心事太重，一夜一夜的睡不好觉，偏头疼没有缓解，好在没有加重，他总是反复的想如果朗讯宸知道了会怎么看。
他独自铸造起来的幻想世界已经坍塌，朗讯宸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漂亮精致的人，大家都是完美的。只有他……
“咱们这里要变天了。”有人也到天台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白从羽反应过来赶紧一缩身体，躲在了大雕塑的后面。他现在只想安静待着，不想见人，虚伪的客套太累人。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另一个人问道。
“你看白从羽蹿红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二把手就是他的了。”开始那个人说道。
“走了狗屎运！”两人开始点烟。
“什么走运？是王老师有意捧他，你不会以为那些消息是粉丝无意爆出去的吧。”
白从羽听出来了最开始说话的人是王老师的助理，比他资历要老，知道的也多。
“不会吧，难道是王老师让爆出去的？”
“你刚来不知道，这是工作室惯用的手段，尤其白从羽那个身世确实可以大作文章，老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艹，我是不是也应该整点料。”
“你有什么料？逃学打架，欺负同学，把你爸妈气个半死？”
“诶呦，表哥你能不能不揭我底？”
“我跟你说这些话是让你走点心，哄着白从羽过不了多久工作室就得给他选助理，你自己争取争取。”
“助理有什么好的，我想当化妆师。”
“眼高手低，哪个化妆师不是从助理做起？白从羽这人说好听的是实诚，说难听的就是傻，连藏私都不会，你跟着他能学出东西来。”
“助理挣的多吗？”
“一流化妆师的助理挣的也不少，主要是学东西，你这个脑子能不能用到正地方。”
“工作室为什么要捧他？他的技术有那么好吗？”
“好不好的……大概是看他背后有人吧。”
“谁啊，就那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家伙，后面还有人？不是孤儿吗？”
“他跟朗讯宸好像关系不错。”
“我去，他这是抱上金大腿了……”
……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白从羽已经听不下去了，耳边有嗡嗡的回响，好吵！
第15章 以退为进？
白从羽蹲了下来，楼顶风大，他有点冷。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已经沦为工作室的营销工具了吗？别人的悲惨可以这样被利用，当利益实现了最大化，他还有什么价值？
他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靠各种手段把自己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至少不应该把朗讯宸拉下水，现在工作室好像都默认他背后是朗讯宸。这都哪儿跟哪儿！
果然太理想化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实际点吧……他告诫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新闻还在，甚至还上了一波热搜，白从羽已经不去看手机了，他不知道这热搜是不是工作室买的。
看着任何人的脸他都觉得虚伪，心里很空。微博粉丝的数量翻倍的涨，这个速度让人害怕。
白从羽恍惚了一阵子，左思右想，他无法做到沉默。
“老师我想问一下，关于我身世这条新闻，是您授意报道出去的吗？”开完例会，白从羽跟着王老师去了办公室，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不是这么回事。
“是啊，你看效果多好。”王老师笑眯眯的回答，完全不觉得这有问题，也没有丝毫抱歉。
白从羽震惊，这种炒作是连底线都不要了吗，这种事不应该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吗！随便报出去想过后果吗？
“这是我的隐私，您怎么能随意处置？”
王老师无奈的一笑，带着很忍耐的表情：“你的死脑筋要改一改，工作这么久一点门道都摸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