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在,府中若是出事,丽娘罪无可赦,自是要小心谨慎些。云姑娘如今是王爷的人,私会外男已是不妥,为避免酿成大错,我也应当替王爷多照顾着你。云姑娘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同他说?”
平时不见丽娘说话,没想到说起话来跟倒豆子似的,果真是仆随了主子。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想来也是,府中许多事由俊朗秋雨分担了去,你闲些也是正常。”
雨娘听她说完,脸色变了变,人却不动,抬着下巴:“那是王爷体恤丽娘辛苦。”
“你怕是烧成灰,这嘴都是硬的。”
毛三少见女子吵嘴,听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嘴,头皮甚是发麻。
“当家的,何事找我?若是不急,我先走,改日再来?”
鲸落瞪他一眼,毛三闭嘴老老实实坐着。
白了丽娘一眼,爱杵着就杵着吧。
“现在外面可有什么动荡的消息?”
“听说江城那边,很吃力。已经八百里加急快报,让朝廷出兵了。”
“你在接近江城的几个州县有路子吗?”
“这几个月做生意,有认识些人。”
鲸落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她自己留了几张,剩下的全部都在这儿了。
“当家的,这是?”毛三很是惊讶,这么巨额的钱都给他了,是要作甚。
她余光扫了眼丽娘,冲毛三勾勾手指,附耳说着:“你去周边,多收购些草粮,耐放的多收些。藏匿好,等我消息。”
说完便让毛三离开,鲸落起身,丽娘还跟着。
“怎么,丽娘服侍不了王爷,这是打算取代墨画的位置,曲线救国?”
“姑娘误会了,不过是顺路而已。”说完她径直走过她的身侧,朝后院去了。
等到夜深,也无人回府,心觉异常。
月上西弦,贤王才带着深夜的寒凉出现。
见到鲸落端坐在殿中,有些吃惊:“为何还未睡?”说着捏了捏她的手,表情舒展了些。
“司空生若是真死了,应是白芷所为。”
“我明早便要去江城了。”
“什么?”虽说他提前有说过,但没想到这么快。
“林殊来信,扶桑军那边有不少没见过的暗器,虽然兵力相当,但江城可能不保。”第五修时看着她纤细的指节,抬头眼神亮晶晶的:“若我能平安归来,你嫁我吧。”
不等她回答,又补充说了句:“不嫁也没关系。”
见他笑得有些苦涩,心中也有些泛酸起来:“你快到江城时,我给你答复。”
“看来你也舍不得我死。”
“白芷不知是否还活着,若他们师徒三人帮着扶桑,你们怕是会更艰难。”
“无妨,我会带着如风。这是进宫的令牌,若你在府中出了事,去宫中找太医来看。”
“你不怕我进去将你父皇杀了?”
第五修时听罢,噗嗤一笑:“若你是从前的云舒,我自是要担忧两分,但你是鲸落,不会。”
她将令牌收入怀中,便被他推着进去。
“快睡吧,早些睡还能在我出发时,送上一程。”
即是如此,她乖乖点头。他房中很是安静,也不知是不是入睡了。
看着透有皎洁月光的窗纸,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云姑娘~醒醒~”司琴明知贤王交代让她睡着,眼看大军即将出城,破天荒头一次违背了王爷的意思。
鲸落睁眼,只看到司琴焦急的脸,脑子像是灌了铅,很重。
“姑娘,王爷已经出城了,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头痛~
支撑着不好容易起身,司琴赶紧帮她换好衣裳。
随便洗了把脸,人好歹是清醒些了,汲着鞋子就往外赶。
司琴在后头一路追:“云姑娘,马车!”
到了门口,杜燕回骑马而来,握住她的手拉到马上。
“是去追他吗?”
“嗯。”
“驾!”王府在漓江岸边,这里不如一般街市热闹,一路策马到了城门,守卫还需盘查。
将贤王玉牌拿出来示意,守城军好歹是让她上了城门。
远远还能见着他骑坐在队首,铮铮铁甲,凌然傲气的背影。
第五修时不想离开时见她,却忍不住回头。
只见城墙上,一袭偏偏白衣,莫名就觉得是她来送。
“你自己回去吧,我也要走了。”杜燕回见她依依不舍,没空陪她在这里伤怀。
“你要去何处?”
“我这些天琢磨了些东西,今晨刚锻好。许久未动筋骨,这不是好机会吗?还可以试试东西如何。”他说着,眼神有些嗜血。
这人多少还是有些病的,鲸落想,也不知将杜家东西还给他是祸是福。
“等等。”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你弄了多少?”
“十几件而已。”
“不够,你跟上去,帮助不大。”
“我也并未想帮着哪方赢下。”杜燕回抬头看还在台阶上的她,自己不过是去过过瘾,以他的功夫和心思,在战场上活下来问题不大。
“我想帮他赢下来。”不等杜燕回说出关我屁事,鲸落缓缓走下,抬了抬下巴问:“若你杜家的技术,与精密的机关图纸结合,所出武器在这天下,定难逢棋手。”
杜燕回这才来了兴趣,露出以往那副桀骜的神态:“你不怕我倒戈?”
鲸落只感觉好笑,两本书在手,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如今战事紧张,无疑用现成的师傅最快。
机关她挑选改进就可以了,又不是倾囊相授。
“我敢提,自是有防范之法,你且说,愿意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