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这无良王爷就是想做点什么的意思,洛清竹愤愤地想道。
片刻后,洛清竹眼泪止住了,只是拍掉了他的手,默默地走到浴池边,攀着浴池就要上去,只是浴池极大,有如一个小型游泳池,周边是由大理石围砌而成的,被水打湿之后滑不溜秋的,洛清竹伸出双手,连脚都使上了,整个人就挂在墙上的壁虎一般,就在终于要爬上去之时,手抓到了那皂荚,又顺着这浴池边滑了下来,模样……略显滑稽。
就连浴池都跟他作对!洛清竹气得差点又要哭出来,愤愤的拍了一下水面,水花四溅反倒又溅到了自己身上来。
仇龙辞就这样在浴池中间默默看着洛清竹动作,再看到洛清竹因为爬不上去恼羞成怒的模样忍俊不禁,发现自己在洛清竹如此伤心之时差点笑出声来,仇龙辞忙手握成拳抵着唇清了清嗓子才又恢复成以往那副严肃模样。
“本王扶你上去。”仇龙辞良心发现一般,直接托着腰将人扶坐在了浴池边上,仰着脸看着洛清竹,看着他两条蓝色小细条垂着身前两侧,一张脸白嫩得几乎可见脸上绒毛,像只小兔一番,叹了口气,姿态难得放低,“说,为何哭,做错事的是你,答应将功补过的也是你,为何哭得像本王欺负了你一样。”
洛清竹气死了,这话说得好像这个无良王爷一点错都没有一样!
洛清竹终于正眼看他,只是眼神满满都是控诉,开口就要跟他讲道理,只是声音带着哽咽,还有点沙哑,一点气势都没有,洛清竹一出声就泄了气,瘪着嘴,“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来弥补错误了,所以我给你洗脸洗的好好的,你为什么拉我下水,你存心的。”
仇龙辞顿时心虚,他的确是起了邪念……
“咳咳。”仇龙辞清了清嗓子,面对这控诉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应道:“本王见你脸上也有脏污,无非是想让你也沐浴罢了,还未来得及问就拖你下水是本王有错,现在衣服都湿了,上去更衣吧,本王也洗得差不多了。”
洛清竹一听他这么说,借着水面看自己的脸,果然自己脸上也有墨渍,一下就先入为主觉得是自己误会了仇龙辞,这无良王爷还是有点好心在的,只是太过粗暴了一点罢了,洛清竹莫名开解了自己。
想起自己刚刚哭成那副模样,一下就觉得有些羞窘,别开眼神,嘟囔着道:“我脸上还脏着,我先……”自己洗了再走。
结果仇龙辞一听这语气还当洛清竹伤心生气着,自觉自发的就伸手给他擦着脸上没洗干净的污渍,洛清竹一下噤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抿着唇耐心细致给他洗脸的仇龙辞。
一张俊脸此刻没有以往的嚣张严肃,眼神里也满是专注细致,洛清竹只觉得心脏这会儿跳得极快,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
“洗好了,这下不用哭鼻子了吧,小世子爷。”仇龙辞调侃似的看着洛清竹。
得,一说话,什么心动都变成了心如止水,洛清竹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仇龙辞也从浴池里起来,直直朝挂着衣物的屏风处走去,脱掉湿掉的衣物就要换上,洛清竹也从浴池边站起,挪着步子朝他走去,看见仇龙辞身上唯一的亵裤被他脱下,眼神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过来,换了衣裳。”仇龙辞换了亵裤后,随意的扯过一件广袖白袍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操心的看着浑身湿透的洛清竹,他哪是娶了个平日可以逗乐解闷的小玩意啊,明明是娶了个小孩回府操劳罢了,比这天下大事还让他头疼。
“哦。”湿掉的衣裳黏在身上极为沉重,洛清竹拖着重重的步子朝他走去。
“本王这里没有你的衣裳,改日再让下人送来,你先拿了本王的衣裳换上。”仇龙辞扫了一眼屏风上、木桌上摆着的衣裳后说道。
“好。”算这个王爷还有点良心,洛清竹伸手就要解开腰间的腰带,结果见仇龙辞还站在他前面,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王爷,我要换衣服,你不避一避吗?”
仇龙辞一挑眉,这小玩意还想着让他走呢?他倒要看看洛清竹在他面前换衣服会是什么模样。
“你我本为夫妻,见个身子有什么?”仇龙辞大有一副你换不换我都不走的架势。
“……换就换。”洛清竹深吸一口气,也不想去理会这王爷的恶趣味了,最后的坚持就是背过身去,手脚极快的将腰带松开,学生服轻薄但里外三层极为繁复,好一会儿洛清竹才将身上外衣和里襟脱下,一层薄薄的天蓝色里衣就沾在了身上,还有一条束脚的白色里裤,此刻浸湿了水,悉数黏在腿上,更显一双腿笔直纤细。
仇龙辞站在他背后,背着手看着人换衣服,看着这里时眼神一深,喉结一动,正等着洛清竹将衣裳全部脱下时会是什么好风光,结果洛清竹偏不遂他的愿,随手拿了件衣袍就裹住了自己。
严严实实,不漏一丝肌肤。
“好了,先这样吧,我回房再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刚刚好。”洛清竹颇为傲娇的转过身来,内心窃喜,他才不会让无良王爷得逞。
第14章 又生疑心
现下是深秋,再过些时日便进入了寒冬时节,加上这浴池到寝房之间还有段距离,入夜了秋风起,这一吹了风,指不定得感染风寒,只是洛清竹显然没想到这一层来,正沾沾自喜着。
仇龙辞又是打小在军营中浸淫多年的将领,军营里那个人不是光着膀子在训练的,就连冬日也难以避免,所以仇龙辞也不觉有他。
“随你,回去吧。”但仇龙辞心口莫名一阵憋闷,怎么见这小人儿如此防着他就觉得很不满意?
洛清竹见无良王爷妥协了,很是得意,乐呵呵的跟在他身后往寝房走去,一出浴池,洛清竹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但心里高兴得他也没有腾出空去在意。
两人回到了院子里,进了房间后,洛清竹就小兔子一般,动作极快的跳进了内间里去,生怕仇龙辞跟上去。
仇龙辞一脸无奈,坐在桌子旁倒了杯清茶喝,也不理会自己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动作之间优雅又难得潇洒。
洛清竹从嫁进王府里来随同的柜子里随意掏出了一件月白袍子,手忙脚乱的就换了上去,一边换时又想到了刚刚被墨渍晕染的奏折,想到奏折上写的东西,不由陷入沉思,那封奏折似乎是仇龙辞刚拿出来的,还没得及看就被他毁掉了……
奏折上的东西是一个兵部侍郎写上来的,说出兵部里的粮草兵器出现亏空,他知道这里头是因为太子暗中买通兵部的人,转移了其中的粮草兵器以供给自己培养的军兵,书里的剧情也是这里的奏折不知莫名失踪,导致摄政王没有看到,最后事情愈发严重,太子见瞒不住,转而先发制人,将此事告发,事情捅到了皇帝身上去。
也是从这里开始,老皇帝和摄政王之间出现了嫌隙,正中太子下怀,毕竟摄政王曾领过三军收复六国,与三军之间关系密切,若是暗中从兵部调取补给暗中培养军队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剧情走向,但从这封奏折来看,他大概也知道,即使书里细节剧情有变,大体剧情走向还是按着主要脉络走的,比如这封奏折仇龙辞注定不会看到,不管是怎么消失的,还是被他一把墨水毁掉。
他要不要帮仇龙辞呢?洛清竹换好了衣裳,颇为纠结,他不想成为书里的炮灰最后死掉,但也不想牵扯进太子和摄政王之间的权势相争之间,要是因为他干扰书中剧情,最后被卷入进去怎么办?
要不就帮这一次?毕竟墨水是他泼的,是他犯的错,自然要承担起责任,洛清竹给自己找了个帮仇龙辞的由头,不愿意往深里去想自己为何要帮仇龙辞,毕竟这个无良王爷最后是惨死牢中还是活得权势滔天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错,就是这样!”洛清竹兀自想得高兴,暗暗给自己鼓着劲。
“什么没错?”冷不丁的,仇龙辞突然从他背后走出来,挑着眉看着穿着一身皎洁如明月的袍子的洛清竹,脑子里忽然就响起‘少年清隽’这四个字。
“王爷,你成日的像个背后灵一样,以后可否走路出点声?”洛清竹吓得一哆嗦,埋怨的看着他,回想自己刚刚没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
“本王方才才站过来的,一身衣裳换得磨磨蹭蹭的,动作这般慢,若碰到敌人,你便是第一个没命的。”仇龙辞无端端的被说成背后灵,也有些气恼。
洛清竹不想跟他计较,转过身从今日去学堂里上学的包裹里掏出了纸笔来,在路过仇龙辞身侧时,自顾自的拉着仇龙辞的袖子下摆扯着他,“跟我到书桌那边去。”
仇龙辞低着头看着的袖子下摆被洛清竹捏在细白的指尖中,心里一动,脚下不听使唤一样抬脚就跟着洛清竹走了。
仇龙辞的寝房被用来当做喜房,洛清竹大喜之夜睡在这里后也就没来得及搬出去,两人同为男子,梳妆台面干净得几乎没有东西需要摆放,索性被洛清竹拿来当了书桌。
“要写功课给本王验收?”仇龙辞看着洛清竹坐在台前小凳上,拿起一枝细头毛笔就要在字帖上写字,不由惊讶,莫非他真是带了个小孩养着,还要担起看功课的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