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苦都受不了,真是娇气。”仇龙辞清了清嗓子,连忙起身,颇为不自在,再一次说了洛清竹娇气之后转身要走。
结果想到太医那时说的要给洛清竹出出汗,不由脚步一顿。
“看在你给本王重新临摹了奏折上的字,本王姑且就帮你一回吧。”明知洛清竹生着病睡得昏沉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仇龙辞还是以一副施以恩惠的傲娇模样坐回了床上去。
身上一件单薄的衣袍被他脱下,只剩下身上一条亵裤,仇龙辞便这样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他火气大,身上温度不知比洛清竹高出多少来,一躺进去,被窝便像塞了个火炉进去一样,把本就觉得热的洛清竹热的要掀被子。
不知被子被掀开,人都滚到了床榻上的最里头去,生怕靠近身边的人形大火炉。
仇龙辞额角微跳,看着洛清竹避之如蛇蝎一般的动作,想也不想的就大手一捞,将人捞了过来,将人锁在身侧之后,再将被子盖在身上,两人一下贴得严严实实。
“热,我热……”洛清竹难受极了,恍惚之中只觉得自己像被一个火球在追着跑一样,最后被逼到一个死角,逃都逃不掉。
“别乱动,睡一觉就好。”仇龙辞看着在他怀里乱蹭的洛清竹,气得拍一下他的屁股,这一拍洛清竹果真消停了,靠着仇龙辞的胸口睡得香甜。
仇龙辞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姿势闭上眼也要入睡,也不觉得抱着人有什么不适,甚至于洛清竹的身形相较于他而言,还有些娇小,抱起来趁手的很。
一夜好眠。
太子府内,烛火通明。
太子仇承弘低着头跪在书房中,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在嘴边留着两揪羊毛须,鬓边黑发夹杂着白发的老者,眼睛如两颗黑豆一般嵌在脸上,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心底生畏背后发毛。
“外公,我知错了。”仇承弘面色恭敬,跪在地上,低眉顺眼。
“错在何处!”当朝左相奚元魁,也就是先皇后的生父,当今太子的外公,冲着眼前跪在他身前的仇承弘厉声喝道,呵斥完之后背着手在原地左右踱步,颇为焦躁。
“我不该心急,为了笼络人心,越界去同朝中大臣暗中联络被父皇发现。”仇承弘眼睛微红,咬着牙说道。
“此错为一,你还不该着急于掰倒仇龙辞便引诱洛国世子爷去勾结他!仇龙辞若是一个美貌男子便能收服的人,本相何至于步步为营,教导你如何在朝廷之中立足!本相交给你的,你都忘了是吗?”奚元魁站定,虚虚指着仇承弘的头顶唾沫横飞的骂道。
“你母后年轻时我便送她入宫,得了皇后的位置,好不容易讨了皇帝欢心,怀上了你,想着总算为奚家挣了一口气,却在怀你的时候难产,诞下你之后大出血便撒手人间,是本相照看着你!才不至于被后宫那些妇人害死,皇上又身体虚弱,虽将你立为太子,却将朝政大事都交由仇龙辞打理,你这个太子只是个名义上的储君罢了!”
仇承弘默默垂着脑袋听着奚元魁又在跟他陈述往事,每每说起他母后,仇承弘都格外沉默乖顺,他自出生时便没了母后,还是因为生产他才没了命,他似乎出生就带着罪,受着众人摆布一样活到了现在,他太想要将权势掌握在手中来摆脱身上的枷锁了。
“若不听本相的话,你这个太子不是被皇帝废掉就是被你那居心不良的九皇叔夺走!先皇病重之子,九子夺嫡,最后皇位被你父皇夺得,但仇龙辞乃皇帝一母同胞所生,他会甘心吗?你自己想想吧,这次的事情算是给你一个警醒,自己去领罚吧!”奚元魁没有听仇承弘一句话便直接大掌一挥,下了命令。
仇承弘听到仇龙辞的名字,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从记事起,他身边就只有母后的母家一家在背后支撑着他,就连父皇都因为他出生之时克死了母后而不喜他,立了还是幼子的他之后便不闻不问,最后在奚元魁的教诲之下,一切的错都要归结在仇龙辞身上。
一切不公和怨愤这下便都有了发泄的口径,因为他的九皇叔是大将之才,年纪轻轻便将六国收归华夏,父皇信任他,将政权交由给他,显得他这个太子如同虚设一般,可有可无,无人在意。
“是,外公,承弘有错,自愿领罚。”仇承弘眼中的恨意不减,却依旧恭敬起身,乖乖朝着书房一角走去。
将悬挂在墙上的画移开,竟然出现了一扇一人高的门,将门推开,里面便是一间暗房,狭小逼仄,没有一盏烛灯,门若是关上,都能想象得到里头黑得怕是人的都看不见。
仇承弘却是丝毫不惧一般,抬脚迈进,在门要关上之时,书房里的奚元魁又开了口,“不待够一个时辰不要出来。”
“是。”仇承弘面色寻常,默默将暗门关上,将书房里透进去的一抹亮光都隔绝在外,做完之后书房里安安静静,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奚元魁从鼻子哼出一声来,甩了甩袖子之后将手负在身后便朝书房外走去,似乎完全不担心在他走之后,仇承弘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开了暗门从暗房里出来。
……
秋高清爽之日,辰时鸟蹄鸣,枝头之间叶子黄了大半,随风一刮便洋洋洒洒的往地面飘下,安沐若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皱着眉悠悠转醒。
“好重……什么东西压着我?”洛清竹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正想翻个身伸个懒腰,结果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只觉压得他呼吸不畅。
第17章 随他一同出汗
“别乱动。”沙哑又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洛清竹顿时僵住了身子,心里默念着不要是仇龙辞结果抬起头去,看到的就是还闭着眼睛的仇龙辞那张放大版的俊脸,一激灵,吓得完全不敢动弹。
他怎么敢的?竟然被摄政王抱着睡了一夜……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来着?他临摹奏折上的字,然后呢?然后呢!
洛清竹生起病来就是这样,来势汹汹又去得潇洒,睡一觉起来就会忘记了生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喝酒断片还管用。
“那什么……王爷,我睡相不好,昨夜睡觉可能太放肆了点,不如我单独去一个院子里住吧?”先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准没错,不然无良王爷睡醒了还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折腾他。
大喜之日是没办法,可现在是能少和仇龙辞接触就还是少接触的好,这单独住一个院子以后都方便他跑不是?
仇龙辞一听这话,眉头微皱,他昨晚抱着人睡抱得正得了趣,怎么会让洛清竹再单独去别的院子睡觉?
“不必,你昨夜是因为发了热,太医说要发发汗才好得快,本王才抱着你入睡的,若是分房睡,这话传到了皇兄耳中,认为我们二人感情不和怎么办?”再往他后宅里送人他可受不住,光一个洛清竹就够他逗弄的了。
话说得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怕皇帝给他找人。
洛清竹在心里腹诽道,只是仇龙辞抱着他的动作让他颇为不舒服,像是什么东西压着他,又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一样,只能默默扭动着身子想要让自己好受点。
心里却在想着他昨晚上原来是发烧了,他怎么这么弱?就穿着件湿衣服走了一段路而已就感冒了,这无良王爷有这么好心抱着他睡觉就为了帮他出汗,没有趁着他睡觉偷偷做了点什么吧?
事实证明,洛清竹想得完全没有错,就仇龙辞喂他喝药时就已经做了点什么了。
“你再乱动,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办了你。”男子晨起之时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反应,仇龙辞怀里抱着这么个人还这样蹭他,他再能控制住自己就算他厉害了。
“不动就不动,干什么又凶我?”洛清竹瞬间就止住了动作,只是颇为憋屈,嘴里嘟囔着,最后又只能怂兮兮的开口,“不如王爷挪一挪腿,压得我身上有些重还有些硌人,或者我们起床了?我看现在也不早了……”
“再等等,等消下去了就起来。”仇龙辞还是没睁开眼,只是听洛清竹的话,将昨晚为了防止洛清竹不老实胡乱蹭从而压在他身上的腿挪开了点距离,只是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还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这话洛清竹稍加一想,顿时就明白了,不就是男人早上起来都会有的那点事嘛?
“没事没事,男人都会有的反应,我懂得很,王爷你接着躺,我先起来好了,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难受,我要去换件衣服。”洛清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谁知道仇龙辞听到这话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见洛清竹起身,拉着人一个翻身,瞬间就将人压在了身下,眼神威胁,“你懂得很?男人的事你都很懂?”
洛清竹愣了,他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总不能在生理知识上还是一张白纸吧?他懂这个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搁古代,他这个年纪,不说嫁娶,就连后宅里的人都该有了一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