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念
殷祁宴忍无可忍，决定不再忍，“你是狗吗！！！”
岑苏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伸出舌尖，将唇瓣上的一点嫣红舔掉，忽然绽开个极浅的笑容，那丹红的唇瓣如同绽开的海棠花一般娇艳。
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却清冷无比。
望着这样的岑苏，殷祁宴不知为何背后忽然升起一股凉气，他抖了抖身体，小声嘀咕道：“神神经经。”
不过……也怪好看的。
岑苏的身体羸弱，唇瓣一直没有什么血色。
而那抹朱红像是画龙点睛一般，整幅水墨丹青瞬间活了起来，将这个人拉回了现世。
殷祁宴的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去，怀里忽然落下一物，虽然不疼，却唤回了他的神智。
殷祁宴低头一看，原来是水囊。
岑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走不走？”
殷祁宴把水囊往包里一揣，哼了一声：“走就走。”
这次，殷祁宴总算能光明正大的跟在青年身边，漫漫风雪路，因为有了另一道心跳和呼吸陪伴，便显得不那么枯寂。
只是前途过于渺茫，旅途过于乏味，殷祁宴没一会儿就耐不住寂寞和岑苏叽叽歪歪的扯起话来。
不过大多都是殷祁宴在说，岑苏偶尔才会回应一下。
回应也只是诸如“嗯。”“哦。”之类的敷衍。
偏偏殷祁宴跟得了什么鼓励似的，一个接一个竟然讲个不停的下去。
“对了，你不是不能走路吗？”殷祁宴古怪的瞅了眼健步如飞的青年，就在半刻钟之前，还是他亲手拉出雪地的。
岑苏蓦然停住脚步。
惯性走出去几步的殷祁宴自动倒带，侧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这个小祖宗：“殿下又有何吩咐？”
岑苏淡淡的目光如着水一般从男人身上掠过：“你知道我一般怎么对待吠个不停的狗吗？”
殷祁宴愣了愣，“什么？”
岑苏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先剥皮，再抽筋，最后扔进锅里炖了汤，懂不懂？”
殷祁宴默了默，“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
岑苏笑容一敛，吐出个字：“问。”
殷祁宴把岑苏扔在雪地里的袖里箭从袖口拿出来，眉微敛，低声道：“如果我杀了你，这唯一一支箭是不是就会插在我心口。”
他蓦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青年。
岑苏眸子微微一怔。
眼睛是看穿一个人的破绽，可眼前这个破绽，糅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时而如同一把燎原的火焰，又恍如小心翼翼的雏鸟。
他期盼得到答案，却又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
岑苏指尖微紧，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甘，在殷祁宴的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下去时，抿了抿唇，“不是。”
殷祁宴眼底顿时一亮，嘴里却不依不饶：“骗人，以你的劣性，必定要拉着我一同寻死。”
岑苏冷冷地甩了他一记眼刀，转过身：“自作多情，那袖里箭就一支，用在你身上简直暴殄天物。”
得到这样近乎无情的嘲讽，殷祁宴非但没有发火，反而留在了原地，半晌笑了起来。
“你还走不走！”前面传来青年略带不悦的声音。
殷祁宴回过神，连忙追上去：“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见岑苏没有拒绝他，也没有说答应，殷祁宴愈发大胆起来，不回答就是默认！
殷祁宴理不直气也壮，“先前你唤的阿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