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就这点能耐啊
殷祁宴脸色阴沉:“那郡守早就和马贼暗中勾结,连夜将我们劫了出来。”
岑苏了然的点点头,没有询问男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这些信息,转移视线打量了一圈关押自己的地方。
殷祁宴双手抓住栏杆,目光紧紧追随岑苏的一举一动,现下他受牵制,如果青年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很难阻止。
殷祁宴眸子闪过一丝暗色。
其实他并不是被一同劫持过来的,当晚他正在和云礼密谈,借着月色的遮掩悄悄回来时回来便察觉了一丝异样,焦奇和守在这里的士兵都不见了。
院子安静的不像话,只有岑苏的房屋里影影绰绰,还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殷祁宴还在灯火里看见了满脸阴狠的郡守。
郡守怎么会在这里,殷祁宴眼眸狠狠一厉,再加上屋子里不止一个人影,殷祁宴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
悄悄的将窗纸扩大,露出另外三个人。
瞳孔骤然紧缩,正是当日围困他们的马贼头子,其中一个有些面生。
他还看见两个人合伙把昏睡的岑苏扛在了肩上。
殷祁宴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冲进去,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暂时还不能冲动。
郡守出现的第一天,云礼就告诉他,绝对不能在郡守面前暴露身份。
听云礼简略提起的那些事情,殷祁宴大约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微妙。
在加上这郡守和马贼勾结,殷祁宴要是贸然冲出去,不仅救不出岑苏,还可能引发其他后果。
等到郡守离开,殷祁宴本打算抽刀进去时,后颈忽然一痛,他已然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偷袭,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便昏了过去。
殷祁宴心底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这里看起来并不像县衙里关押犯人的牢房。
很是马贼的贼窝。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外面很快就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铁门的打开时发出的牙酸声。
人还未到,几道粗狂的嗓门已经先传了进来。
其中一道声音,冰冷阴翳,轻易让人联想到毒蛇粘腻的蛇信子。
“好久不见。”
岑苏抬眸看过去,那人明显和周围格格不入,和人高马大的马贼比起来,他显然有些娇小,面白无须,眼眸和声音一般阴冷,冷冷的盯着岑苏。
岑苏笑了笑,“怎么,我应该见过你吗?”
那男人冷冷的呵了一声,并不屑于卖关子:“你的属下杀了我的男人,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找不到你手下,只能找你算账了。”
当日打算打劫岑苏的,正是这个男人的丈夫。
焦奇当日说他斩杀了对方的头领,才得以逃跑,想来就是眼前这人的丈夫了。
先前几次都忙着逃跑,岑苏倒是没有细看这些马贼的打扮,看到其中一人手里的刀时,挑了挑眉;“你们是客栈里的那伙儿人。”
殷祁宴怔了怔,也看了过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应该是见财起意。
“是又如何。”范狸咬了咬牙,他本是山寨大当家刘燕平的情人,二人两情相悦,虽碍于世俗未举行婚礼,但山寨上下早就将他当做了夫人。
哪曾料到刘哥竟丧命于这人的手下。
便一心想要提刘哥报仇,这不正好,前几日那贼郡守才送来了这个人的消息。
范狸浑身克制不住的开始颤栗,握着拳头的手死死掐入掌心,眼眸中是怒火和怨毒纠织,恨不得将这牢狱之人活剐。
目光阴毒的巡视一圈岑苏,抬手示意马贼把门打开。
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给刘哥赔罪!”
随着他的话落,开锁声也响了起来,哗啦啦的铁链被男人有些粗暴的扯掉,像是挂在索命鬼上的链子。
眼见着自己进来了,岑苏竟然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样的羞辱简直令范狸怒火交加,低喝一声,“压住他!”
三四个人瞬间涌了进来,压住了岑苏的手脚摁在墙边,后背被狠狠的撞向墙壁,早就残破不堪的身躯发出一声痛苦扭曲的闷响。
岑苏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反倒是旁边的牢房里剧烈的挣扎。
“放开他!”
殷祁宴睚眦欲裂,拼命的用身体去撞木杆,手上的锁链被撞的哗啦啦的响。
岑苏却没有偏移半分目光。
范狸没有理那边面色扭曲的男人,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了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的青年身上。
也从一旁的托盘上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钢针,唇角挤出个笑,“都说十指连心,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范狸忽然狞笑了一下,唤人抬上火盆,将那钢针放在火舌上炙烤,很快,便泛起了烧红。
殷祁宴呼吸微微一错,手腕上的铁链因为挣扎深深的陷入皮肉。
岑苏垂着眸子,纤长的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撒出淡淡的阴影,身形瘦弱,眼角眉梢却满是不可攀折的霜雪。
越是不可攀折,却越要让人生出折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