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狸唇角勾着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箍住岑苏的一个马贼会意,粗暴抬起岑苏的手腕,将莹润的指尖暴露出来。
眼见着钢针慢慢凑近指尖。
“放开他!我代替他。”殷祁宴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无比,抓着木柱的手几乎满是猩红的血迹。
岑苏淡淡的扫了殷祁宴一眼,
微微颔首,“废话真多。”
范狸神色扭曲一瞬,不再犹豫,烧红如烙铁一般的钢针瞬间被扎入指甲中。
皙白漂亮的指甲瞬间被狰狞的钢针破开,范狸却并不止于此,按着钢针死死的往里钻动仿佛这样就能从穿透皮肉,扎人心脏。
范狸多想让眼前的人直接去死,可是不能,他控制住心底肆虐的暴戾,他要折磨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空气中泛起了皮肉被烧焦味道。
真疼啊,身体的疼,却传达不到心里,痛觉是身体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反应,说不疼都是假的。
不过还好,精神早就失去了惧怕,痛觉便显得可有可无。
岑苏淡淡的敛下眸子。
见青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在食指穿刺时身体发生条件反射的痉挛。
其余时间只是垂着头,即便浑身狼狈,却还带着他讨厌的高傲。
其余马贼都颇有些奇特的看着这个青年。
范狸狠狠的皱起眉,不够,这样还不够。
很快,他又转身捏起另一根炽热的钢针。
殷祁宴双手死死的嵌入牢房的木柱之中,眼眶赤红如同厉鬼,声音嘶哑:“我是太子。”
声音不大,在安静的牢房突兀的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
范狸拿针的手顿了顿,转头讥笑的看向狼狈的男人,“太子?”
殷祁宴手心一紧,眸光泛冷,“对。”
范狸没有说话,反倒是其他马贼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讥讽道。
“你是太子,我就是那皇帝老儿。”
“没错,跪下来给爷求饶,说不定爷还能饶你一命。”
各种粗鄙不堪的声音悉数灌入殷祁宴的耳朵,殷祁宴眸子轻轻扫了眼垂着头的青年,嘶哑开口,“跪是吗。”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岑苏忽然抬眸,看向范狸。
“不够痛啊,你就这点能耐吗。”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瞬间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着脸色扭曲,显然已经被愤怒和怨毒冲昏了头脑的范狸。
几个马贼都停下了嘴,这次沉默的看向岑苏。
岑苏轻轻笑了一下,“废物。”
他总有点燃别人怒火的能力。
殷祁宴厉声咆哮,“岑苏!”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范狸气极反笑,抓起一把钢针,竟然也顾不得炙烤,直接朝岑苏走过来。
“范公子。”站在范狸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男人忽然唤住了他。
那男人长的有些阴柔,消瘦的脸颊和突出的眼睛形成了对比,单看面相便不是什么好货色。
范狸皱了皱眉,转眸,男人眸子闪了闪,凑到范狸耳边。
也不知那男人说了什么,范狸脸上的怨毒渐渐被快意取代。
他恶毒的看了眼隔壁的殷祁宴,笑了起来,“我道你为何如此倔强,原来是为了保护你的小情人。”
这阴柔的男子说的并不是其他,而是当日岑苏替男人挡箭一事。
再加上青年故意拉回话题,更让范狸相信岑苏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不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这个自称太子的傻子身上。
想明白了这件事,范狸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计上心头。
颔首指使身侧的人,“去把那个傻子带出来。”
他言语之间分明是将殷祁宴当做犯了癔症的傻子。
这偏远的地方,哪里来的太子。
太子没有,不过土皇帝可是有一群。
郡守没有见过殷祁宴,也没有告诉他们岑苏质子的身份,这群马贼有时猖狂到连一些小官都敢抢。
郡守正是为了自保,才答应与他们合作。
这次把岑苏的消息透露出去,也是存了点心思,若是没东窗事发便好,若是事发了,就让朝廷把怒火对准这个贼窝,岂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