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的每一条都已经断了他余生所有的后路。
一直以来,韩青未都单纯的以为自己只要逃出去就能摆脱顾衍,却忘了他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玩弄别人的命运于股掌之间。
活了二十多年,韩青未头一回这么窝囊。
他回到卧室,拿出抽屉里的东西认真看了一遍。
结婚证上是他的名字没错;韩赟为了一百万出卖他也不假;就连努力换来的新工作也确确实实是给这个魔鬼做手下,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指证他卖身求荣、攀龙附凤。
可这些锥心刺骨的证据一点一点凌迟他自尊心时,他连喊疼的资格都没有。
韩青未把那些放回床头柜之后,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上的纹路像藤蔓,像荆棘,更像锁链。
是的,顾衍会锁他一辈子。
韩青未撒气似得将那些纸撕成碎片,而顾衍就站在他身后。
“你撕了也没用,我那儿还有,”顾衍看着他,指着那两本结婚证说,“这个,还可以补办。”
可韩青未根本听不进去,没等顾衍说完就用力撕成两半。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偏偏是我?”韩青未嘶吼道,将手里那两个半本的结婚证用力甩到顾衍脸上,又气急败坏的拿起台灯冲顾衍丢过去,接着是枕头。
顾衍躲开了,身后的墙被台灯砸出一个很深的印子,台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
“因为你爸把我哥撞成了植物人,以后都可能醒不过来,你们这样的贱命十条都不够赔。”顾衍大跨步走上前抓着韩青未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扯着衣领将他甩到一旁的衣柜上。
“不过是你倒霉撞到了我手里,好巧不巧的应聘了我的秘书,老爷子逼我跟个女人结婚,我总得找个替代品,真是一举两得。”顾衍冷笑一声说道。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针锋相对,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冷语相向。
又是他那个没用的爹,那个没皮没脸的酒鬼赌徒爹。
韩青未觉得自己就像一根长在下水道里的草,拼命朝着光亮生长也脱离不了阴暗混浊的根,就算活在阳光底下也只能任人践踏。
顾衍离开房间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着衣柜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堆玻璃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韩赟,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跟着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两年了我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买过,你就知道喝酒,迟早喝死你。”老妈对醉的烂泥一样的韩赟咒骂道。
“他妈的,现在开始嫌老子了,当初跟个婊子一样说什么非我不嫁,我看你就是外边儿有人了,看老子哪儿都不顺眼。”韩赟从没觉得他有错。
“你哭什么哭,和你那个死爹一样,一脸苦相,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