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环顾四周一眼，忽地开口，“月娘。”
“公子有事请说。”
“今晚在下想好生歇息下，白日舟车劳顿有些疲倦……”此话一出显然是在赶她走，月娘嘴角一抹笑着渐渐凝住，但白恒说的极其委婉也留有余地，“会在帛新城多待几日，若是月娘不介意，在下恐怕要多多叨扰了。”
月娘微微抿嘴，心下松了口气，“公子不必客气，那月娘先行退下了。”
白恒点点头，负手而立，方才那女子话语间叫自己白公子，先前并未曾在酒宴上提及，她识得自己？白恒挑眉入了屋内，他向来不喜与人有过多纠缠，因酒口渴，站在桌旁的他又伸手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
另一边，去了后院歇息的月娘心下微失落，廊下灯笼高挂，庭院里的虫鸣声在深夜子时格外清脆响亮，数年前在江南见过他一面，如今，终于又等到了他。
“月娘！”
正兀自入神时，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唤，月娘转身，瞥见女子熟悉的身影，是自己的好姐妹，“牡丹”。
“你怎的不在楼上房内？”
“白公子说身子疲倦，想歇息一晚，现在怕是已经睡了。”
“得了吧，白恒那色胚子在我们这一行里都出了名，他会坐怀不乱？怕是想什么呢。”牡丹身着桃红湘裙，头上乌发堆起，珠钗斜入，看起来热闹喜气，她声音满是不屑，与月娘并坐在廊下。
身旁的月娘没接话，低眉温婉的紧，只伸手捏了一片叶子轻轻摩娑，良久才幽幽道:“牡丹，你也别这样说，毕竟我们只是听旁人如此说，都不曾了解他。”
“风流之人多薄情。”牡丹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好意提醒着，“月娘，你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月娘莞尔，她心里有数便未再辩驳，牡丹见她模样只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言说，这些年听她偶尔谈起这个人，总是暖暖的一脸笑意，哪怕旁人说他是个伪君子，说他风流成性，她也未曾放在心上。
哎，还是不告诉她了吧！
牡丹幽幽的想，本想帮她……算了，明日将那壶中的茶水倒了便是。
四 风流一人物
宁静的厢房内，浮动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让人不由得心安。正对正门摆放的是一个彩绘木雕小座屏，朱红翠绿相互衬托，屋子虽小，却一应俱全。
白恒喝罢茶水后虽依旧有些疲惫，但整个人也算清醒了不少，他把门扣上后就朝着里屋走，拨开隔间的珠帘，径直走到床榻旁靠窗户处，解开腰带将外衫褪下，挂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