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茜会有这样的担心，八成是不知道他在堕落的那几年都干了什么事吧。
变得现在这么百毒不侵，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把我叫回来，就是怕我想不开？”他怎么这么不相信他们家这两个暴脾气的家伙呢。
“今天老爷子晚点会回来，你就乖乖在家等着吧，至于我，明天会过来一趟，这次你就别和君炘见面了，我可不想让他看见这么窝囊的舅舅。”
“喂，曹沐茜，你……”
依然是没等他反驳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这女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弟弟也嫌弃，算了，他还是吃饱吃好，等晚上跟老爷子开扛比较重要。
但没想到，他准备好的所有台词在见到老爷子之后，都憋回了嘴里。
上次见面差不多是两个月前，杵着拐棍的曹老爷子也算是恢复了大部分行走的能力，只是仍然行走缓慢，需要搀扶。
但，最让曹牧笙觉得惊讶的，是老人瘦了一大圈的身形，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的觉得他的父亲，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军人，确实已经步入了晚年。
老爷子的书房，陈设从未改变过，大概老人家就是恋旧。
万姨搀扶着老爷子坐在书房会客沙发上，便赶紧退出了房间，曹牧笙自觉的站在书房中间，双手放在身前，低垂着头，一副接受批评的觉悟模样。
“过来，坐下！”老爷子的声音厚重，下达的命令让曹牧笙一愣。
他抬起眼，老爷子的手确实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拍了拍。
“我站着挺好。”曹牧笙并不习惯和这位父亲坐的如此近距离。
老爷子鼻间冷哼，“怎么？怕我揍你？”
啧，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曹牧笙没有说话，只是一屁股坐在了老爷子身边，但他的身子依然抗拒的偏坐在一旁。
“不用这么躲着我，”曹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目光直视着对面墙上的一幅水墨画，“我老了，早就揍不动你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心酸。
曹牧笙良心发现般的坐直了身子。
“这些年，对你们姐弟俩我确实关心的太少了。”老爷子不是个擅长认错的人，突然的转变忽然让曹牧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老头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他想问，但吞了口唾沫后，还是没有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