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当初，你真的不该毁了顾非宇，他是个好兵。”
当老爷子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时，曹牧笙感觉自己原本被抚顺的毛又炸了起来。
“要不是你当初的强行反对，要不是他当初的懦弱怕事，我也不至于那么做。”他承认，对当年的事情他后悔过，但归根究底也算不上是他一个人的错。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和顾非宇在一起？”
“当然是因为喜欢他。”他感觉老爷子的问题，有些多余。
“你确定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喜欢他？”
曹牧笙不解的看向依然望着水墨画的老人。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也是我当年问顾非宇的问题，那时的他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年龄吧。”老爷子的目光中是满满的回忆。
“他……怎么说？”曹牧笙的口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他可比你看得透彻多了，换句话说，他比你更了解你自己。”老爷子惋惜的叹了口气。
“你对他的依赖，起于对父爱的缺失，你对他的喜欢不过是一种孩子气的独占欲，你那些想要全世界都知道的迫不及待，不过是对我这个父亲的挑衅。”
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回答让我不得不开始检讨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败。”
曹牧笙认真的听完了老爷子的话，双手搭在膝盖上，紧握在一起的十指，就像是自己此刻纠结在一起的心绪。
此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池顾里给他的，是他从来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那些期待忍耐，那些妥协退让，那些温顺宠爱，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性格中不曾有过的一部分，那是因为池顾里而蜕变出了一个新的自己。
而这一切，是他从来不曾给与过顾非宇的。
他在那个男人面前从来都只是霸道乖张，他想攻占他，是因为自己的好胜心，他想独占他，是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连他在老爷子面前的坦白，也不过是想要引起这位父亲的注意。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我等？”他喃喃的问道，就像是给自己当初的所做作为寻找最后的理由。
那个男人既然看明白了他所有的心思，为什么还愿意陪他继续闹下去？
“大概是心存侥幸吧，他申请调离军区，也是希望给你们彼此一个空间，没想到出了那起人为事故，他不打算追究，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他安排进了他想去的单位。”
混蛋顾非宇，当年在他面前什么也不说，却跟老爷子滔滔不绝的坦白了。
他是心存什么侥幸？他以为，就他们父子这种紧张的关系，老爷子会转达他的话吗？
曹牧笙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罪恶感和愧疚感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