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瘦了吗?”高筱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我怎么没觉得。”
“是瘦了。”高曜在一边帮腔道,“你看看你的脸,下巴都尖了,还有你那腰,细得不盈一握……”
“高曜!”白离往前一步站在高筱棠面前,挡住高曜在高筱棠身上的探究视线,脸色难看。
高曜面具下的脸色也不怎样,但他懒得和白离吵架,转而对烟波儿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给小棠儿准备补药,还有伙食也要最好的。”
高曜斜睨了白离一眼后才继续道:“不指望别人心疼,我们自己心疼就够了。”
“高曜,你以为自己是谁,轮得到你心疼吗?”白离怎么可能听不明白高曜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指责自己没照顾好高筱棠让他吃了许多苦。
“我轮不到,难道中州王就能轮到了吗?”高曜不屑道,“我好歹姓高,是羌无人,自小看着他长大,别说我有没有资格为他心疼,就是对他的一辈子负责我都有资格!倒是中州王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说心疼他?”
高曜一通话说完很是解气,听得烟波儿的眼泪全都收了回去,对白离也是各种看不上眼。
“你们……准备一直吵下去吗?”高筱棠听不下去了,冲那两个男人摆了摆手,“麻烦你们先消失一下,我要换衣服。”
“主子好端端地换什么衣服,我瞧着这衣服挺好看。”烟波儿倒是觉得这个金凤楼的老板眼光不错,一袭本该俗气的红色嫁衣却设计得仙气飘飘,很符合自家主子的气质。
高筱棠横了烟波儿一眼没说话。
高曜抢在白离前面道:“换!赶紧换!和那个鬼东西穿一样我心里总是膈应。”
高曜嘴里的“鬼东西”就是在东州府小东州王床上的“雪美人”。
“唉,对了高将军,我还没问您呢,您不是说主子丢了吗,您是怎么把人找回来的?”烟波儿这才想起问重要事。
“哼,那还不是要问我们这位中州……”
高曜话到一半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先是发现烟波儿也憋红了脸说不出话,再看向白离,只见后者面无表情地越过他们身边打开房门,“换衣服。”
“你让烟波儿也离开,谁帮我换啊?”高筱棠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幼稚,说不过就直接禁言。
烟波儿替高筱棠换好衣物,白离和高曜才又进屋。
两个人也换了身衣服,高筱棠在瞥见白离发髻上那根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木头簪子后嘴角一直就挂着笑意。
“主子您笑什么?”烟波儿发现后问了句。
高筱棠边喝姜汤边敷衍地回他,“这姜汤挺好喝。”
“是吗,您也觉得好喝吧?”听到主子夸赞自己煮的姜汤,烟波儿忘了分辨这句赞赏的真假,顿时喜上眉梢。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赶紧又给白离和高曜各自盛了一碗。
高筱棠是因为下午在梅园里穿得单薄又吹了冷风才需要喝姜汤御寒,白离和高曜没这个需求,而且光从味道上就能得出烟波儿这碗姜汤熬得有多辛辣。
“你们怎么不喝呀?”高筱棠屏气喝完后,不忘提醒另外两人。
白离和高曜互看一眼,在看出对方都不打算因为一碗姜汤而失掉自己男子气概后,几乎是同时端起面前碗,像是在比赛谁喝得快,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烟波儿满意地收走碗,突然对自己的厨艺有了相当大的自信。
“您两位要是爱喝,我给两位再去盛一碗?”
“不用。”
“够了。”
“烟波儿,你给他们再盛一碗。”
“嗯!”
肚子里全是姜汤,热得全身都在发汗,两个人又各自去换了衣服过来才作罢。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烟波儿困得在软塌上歪着打瞌睡,高筱棠才放过了他们。
三个人坐在几案边,案上一只茶炉咕噜噜地冒着水汽。
“白离,你要救小棠儿就不能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知道我去竹楼发现他不见之后有多担心吗?”高曜还在对白离自作主张而耿耿于怀。
白离冷哼一声,“等你救?还能剩下什么?”
“就你厉害啊,你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小棠儿救出来,非要让他抛头露脸吹了冷风才去救?”
高筱棠是在被送去东州府的途中被白离救下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用一顶同样的轿子换下高筱棠那顶。
高曜潜入到东州府时就看见这两人竟然趴在屋顶上看人家苟且,还看得津津有味,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家小棠儿过去多么纯情的孩子,没想到被白离这混蛋教成了这幅模样!
“对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一醒过来就在金凤楼了呢?”高筱棠一脸狐疑地看向白离。
白离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手感不烫后才端到高筱棠面前,眉眼始终低垂,令人看不见他眼里藏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