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很多事情，我可以洗衣服洗碗做饭，也会读书写字，我娘说我弹琴也弹得不错，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墨哲生怕眼前的人嫌弃他是个拖油瓶，说话越说越快，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就是求求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娘呜呜呜……”
身旁的修者皱眉，举棋不定地看向小娃子抱住的人，墨哲猜得不错，他的好眼力让他一抱就钻到了此行领头人的怀里：“杜师兄，你看这……”
从方才的情况来看，不难猜出来这个孩子是不愿意伺候恩客，从窑子里逃出来的，而他的娘亲应该也是窑子里的女人。
他们倒不是特别在乎这种东西，但是心中难免有点偏见，却在孩子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时候挑了挑眉。
青楼中难得还有女子懂得这些风雅韵律，这孩子的娘亲应该也是被生活所迫的，而且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确实长得惊艳得很，这样的模样能够被完好无损地保护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杜师兄，你——”身旁的女修看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奶娃子流泪，心中母性泛滥，心疼得不行，但是他们此次出行有任务在身，也做不了主，就等着领头人拿主意了。
抱着墨哲的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道：“你们先到客栈歇下，我陪他去去就回。”
“是。”
待到那些弟子走后，男子蹲下身来擦干净了墨哲脸颊上的泪痕，道：“在下杜潜笙，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男子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应该是平日里习惯了刻板的说话方式，一时间突然温吞下来总有些奇怪。
“我、我叫墨哲。”墨哲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年轻得很，但是面部的线条明朗刚硬，说不出的英气逼人，臂膀宽厚有力，只要站在他的身边都能令人安心。
时辰已经不早了，杜潜笙背后的灯火阑珊，氤氲着他脸上的温情，那一双眼睛漆黑明亮，让墨哲沉沦。
那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眼，就是一生。
◎
杜潜笙一只手将墨哲扛了起来，这个孩子方才不要命一样地跑了那么久，两只脚早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二人一同踏进窑子里的时候，里面正热闹非凡，那个点名要他伺候的官员此时身边围着七八个身姿妩媚的女妓，想来已经被老鸨安抚好了。
老鸨看见有新的客人，正喜滋滋地迎上前来，却在看见杜潜笙肩上的墨哲之后裂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