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哲看见里面有恐惧、阴毒和咒骂。
杜潜笙感受到了孩子微微握紧的双拳，拍了拍墨哲的手以示安慰，冷冷地对老鸨道：“我要赎他和他的母亲，人呢？”
墨哲的第一感觉没错，杜潜笙确实是那种看上去就冷情严峻的人，办事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得能掉一层冰渣子，老鸨听得背后发凉，竟是一时不知作何回复。
此人身上是问道仙宗内门弟子的道袍，单单是问道仙宗弟子就已经够难对付了，更何况是内门弟子？
老鸨的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正想着先打个哈哈把这尊大佛请走，却不想杜潜笙看到她这个态度后皱了皱眉，直接大步流星地跟着墨哲指的方向走了进去。
“爷？这位爷，您这可使不得啊！”老鸨吓得嗓音都变了调，转眼杜潜笙已经走到了走廊里，正准备上前阻止，就听见一个小杂役慌慌忙忙地跟她喊：“妈妈不好了，那个姓墨破鞋不堪受辱，撞墙死了！”
他们还是回来迟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墨哲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忘记了呼吸，满脑子都是杂役的那句“死了”。
墨哲不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亦或是什么都没有想，满脑子都是这么多年娘亲教过他的书，跟他说过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从杜潜笙的肩膀上跳了下去，已经无力发软的双腿在落地的一瞬间不堪重负跪坐在了地上。
可墨哲已经忘记了喊疼，他的两颊已经满是泪水，他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爬也要爬去那间屋子。
——娘亲，娘亲你没有死对不对？都是他们骗我的！
“阿哲，娘亲没能给你好的出身，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你的未来锦绣光明。”
——娘亲我回来救你了啊，我不要一个人离开这里，我说过要带你一起走的啊娘亲。
“阿哲，你要记住，要和你爹一样，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不要跟世俗同流合污。”
——我知道的啊娘亲，阿哲很乖的，你明明说过只要阿哲乖乖的，你就不会离开阿哲的啊，你怎么能够食言呢？
“阿哲你快出去，这里很脏，你快出去哪里都好，不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