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离去。
达勒王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个亲近佳人的机会，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何宛也不拦，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对于找死之人，她从来没有拉一把的兴趣。
教坊司后台。
达勒王勉强用他脑内仅存的关于自己是个贵族的认知，维持住自己的理性，没有做出兽性的事情。
以前一直觉得玩男人的都是傻子，现如今，他才明白其中的妙趣。将一个看上去不甚柔弱，似乎是有英气也有贵气的同性压在身上玩弄的感觉，却是不是玩弄那些柔弱无脑的贵族少女能比的。
季清音仿佛全然不知道对面坐着的人的龌龊思想似的，气定神闲地沏着茶。
他手上握着的，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杯子，杯子是西山的玄云石磨的每一刀都要花上数日的功夫，慢慢敲打成型，日积月累而成。玄云石有一个特点，因在西山日日接受风雨洗礼，以至于石中融满了天地造物之灵气，清泉过山石，松涛声声入耳，是他最喜爱的一套茶具。
自然，也是他自己平日里常用的。
季清音沏好一杯“雨后初晴”，双手各取两指捏住杯沿，搁到达勒王面前，末了，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划了个圈。
这是北奈给贵族敬茶的标准礼仪。
达勒王眯了眼，盯着那貌美琴师将杯子小心捧起，杯中传来阵阵松香的气息，他凑到唇边啜饮一口。
“好茶，却还不够。”
季清音轻笑：“客官说笑了，这可是江东武夷红茶，即便是我们南何的帝王一年也怕是喝不上几回，更不要说是在这千里之遥的珉州了。江东上百亩梯田，一年也不过几亩这般品质的原叶。清音浅薄，实在是看不出这茶有什么问题。”
“茶叶再好，犹不及人。”
说完，一双眼睛便直勾勾地盯死了季清音。
如果说来珉州之前，这个达勒王尚且还有几分矜持与自知之明，经过何宛这几日的周旋之后，却已经精虫上脑成了白痴。
大概是因为没有遭到什么明确的拒绝，他以为自己的魅力可以征服世上任何一个人。
季清音隐去眼底阴冷的笑意，柔声道：“多谢客官，清音不敢当。”
达勒王伸出手，攀上季清音的手臂。
“……本王说你敢当，你就敢当。”
“有松香的不一定是武夷红，也有可能是鹤顶红。”
教坊司的看台角落里，两个年轻的男人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
“这个胡麻糕烤得过于酥脆了，反而坏了口感。”曾锦摇摇头，遗憾地放下手中口中咬了一口的胡麻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