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5.给他便是
无论外人面前的季凌是什么样的，在席亭云面前的季凌总是傻气而憨厚的，面对席亭云，季凌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和温柔。
而席亭云面对这样的季凌，那心中的算计和谋划，也全然用不出来，他的所有伪装，就如同一个个面具，在面对季凌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脱落下来，展现出最真实的席亭云。
季凌走进，顺手便把手里的披风给席亭云披上，看到对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便立刻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受欺负了？”
席亭云摇头，伸手搂住季凌，低声无奈的后说道：“大哥不相信我们。”带着委屈和无奈，仿佛是对家长诉苦的孩子。
季凌闻言，也只是轻叹，并未去埋怨席家大哥，耐心安慰席亭云，说道：“没事，慢慢来。”他低头闻到席亭云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便问道，“你喝酒了？”
席亭云嗯了一声，松开了季凌。随后边看着季凌皱着眉，带着些许心疼责怪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说着，伸手握住席亭云的手。
此时已经入夏，虽已入夜，却也不是十分寒冷，可是席亭云的手却是冰凉的。季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的席亭云的手，“这外面有风，冻凉了就不好了，我带你回屋。”
他说完，也不等席亭云回答，便推着轮椅带着席亭云回到席亭云在席家的房间。
路上，遇到了席玄，似乎刚从席家大哥的住处出来。
席玄看见两人，欲言又止。
季凌见他这样子，有些看不下去，斥责道：“有话就直说，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被季凌训斥后，席玄也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席亭云，说道：“无论义父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玄儿都会跟着义父。”
听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的这番表态，席亭云心中一暖，他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没白疼爱你，为父很欣慰。”
“都这种时候了，义父还要拿我开玩笑。”席玄苦笑着，“我若是能有点用处，能帮你和大伯，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席玄心里是很自责的，总觉得在这场乱局之中，他除了旁观，什么也做不了。
他刚才试图去劝说席家大哥，可是却被对方三言两语给堵回来了，最后也只是领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参合”。
“现在这样的局势，我能做的都少之又少，何况是你？”席亭云整理了一下衣摆，抬头看着席玄，“你有何必自责呢？倒是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羞愧，不能给你无忧岁月。”
“哪来的那么多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我负重前行。大伯和义父你们，我这么大的年龄时候，早就是独当一面了，哪里像我这样……”
“你和我们不一样。”席亭云想要安慰席玄，想要告诉对方，他们这些长辈，愿意一辈子庇佑他，让他无忧无虑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现实。
此时一旁的季凌开口说道：“都是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他看向席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南海恶寇闻风丧胆的人物了。你若是想成为独当一面的人，就该跳出你义父他们给你的舒适圈，去做一些自己决定的事情，而不是总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季凌！”席亭云皱着眉，有些埋怨的看向季凌。
季凌见状对着席亭云咧嘴笑了下，却也没停止对席玄的教导，“一个听话宝宝，永远都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明白吗？”他拍了下席玄的肩膀，“想为他人遮风挡雨，要先看看自己的手臂够不够强壮，能不能撑住塌下来的天。”
席玄闻言，恍然大悟，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听话，就是帮助席亭云他们，可是他从未想过，他的听话，也注定他不可能站在席亭云他们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
看着席玄的反应，季凌便明白自己这番话对方是听到心里去了，露出一副老父亲般欣慰的表情，然后带着些许炫耀说道：“看，我这可都是经验，有没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被他这般调侃后，席玄便回了个白眼，只觉得刚刚对季凌生出的敬佩瞬间烟消云散，对方依旧是不正经不靠谱的。
面对席玄的白眼，季凌只是呵呵笑着，佯装斥责道：“臭小子，天天没大没小的。前几天还乖乖叫我父亲，现在却对我翻白眼。”
席亭云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的看向两人。
席玄红着脸解释道：“是他逼得。”
“胡说，明明是你有求于我，自愿的。”
“有求于你？”席亭云质询的目光看向季凌。
“我可没欺负他。”季凌耸肩，“是他想要我教他武功。再说了，按理来说，他叫我一声父亲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是皇上，他称你为父，岂不是乱了规矩……”
季凌急忙打断，“放心，是无人的时候才那样喊得，人前我们都规规矩矩的，没给你添麻烦。”
闻言，席亭云只是颇为无奈的摇头，随后对席玄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回去休息吧。”
席玄点头，随后便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看着席玄的背影，席亭云开口问身后的季凌，“你和席玄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去南海带兵吧？”
“怎么就没有了？我二十五岁就上了战场，比现在的席玄都小。”季凌说着，继续推着席亭云前进。
闻言，席亭云愣了一下，仿佛此时此刻，和席玄对比起来，他才发觉季凌的少年是那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