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8.执念不念
拿到玉玺的席家大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高兴，他看着面前这代表权力的东西，只是觉得无趣，还有些得不偿失。
以前，他只是失去了薛英武，而如今他也失去了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席亭云。
似乎某些执念，在那瞬间，散了。
拿起玉玺，席家大哥去了席亭云的院子，却没有在院子里看见人。
问了管家才知道，席亭云他们打算几日后离开京城，所以想在临走前，去祭拜一下席亭云的母亲和师父且醉。
“都已经准备走了……”席家大哥呢喃道，然后对跟在身旁的随从说，“你看他们，像不像终于把烂摊子扔掉，急着逃走的样子？”
侍卫低着头，没有回答。而他很清楚，席亭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不过他们恐怕走不掉了。”席亭云轻笑着，随后将手中的玉玺交给了自己的随从，“我也去见一下薛英武吧，不知道他的坟头草长多高了……”
薛英武的坟头上，并没有长太多草。毕竟薛家的祖坟是有人打理的。
席亭玉在薛英武的坟前站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累了，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席家，席亭云他们也回来了，季凌已经在帮席亭云准备远行需要的东西。
席家大哥敲了敲门，拿着玉玺走了进来，说道：“恐怕你们现在还不能走。”
季凌闻言，以为席家大哥还想留着席亭云办事，转身不悦的看向对方，刚要开口说话，对方便把手里的玉玺扔给了他。
季凌伸手接住玉玺，不解的看向席家大哥。
对方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我突然不想做皇帝的，这东西还给你。”
闻言，席亭云和季凌都有些惊讶。而对方神色平静的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走到席亭云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茶水。“过几日，我就以茶业商人的身份前往周国，实施那个计划。至于潼关军那边，可以考虑交给范阳。范阳是薛英武留下的老将，我信得过他，阿云也信得过。以他的能力作为京城巡防将领有些屈才，可以让他去驻守潼关，至于京城寻访军可以交给席玄。”
席亭云听着席家大哥说完这些安排，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家大哥挑眉看向席亭云，伸手点了点席亭云的脑壳，“怎么，睡了几天，把脑子睡傻了？我这话还不够直白，你还听不懂？”他愿意实施席亭云他们之前提出掌控周国经济，从内部瓦解周国的计划，而且打算亲自前往周国策划这一切。
原本他是不愿意的。
“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席亭云觉得对方也不是那种随意的人。
“因为之前我不相信季凌你们，但是现在我相信了。而且，有些事，我也想通了。”
席亭云一脸不解。
席亭玉说：“只是看着你和季凌的互相付出，突然觉得自己对薛英武的付出有些不值得。季凌可以为了你，不要命，不要江山，背负千古骂名，你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可是薛英武不一样，他的心里有国有君，有天下苍生，而这些，都排在我前面。他那个时候，稍微为我想一想，就不会那样慷慨赴死。而我这些年为了给他报仇，自己活得也不像个人。”他看着席亭云，苦笑着，“执念太深。差点为了一个死人，把你都给逼走了。”
“大哥……”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回不来了。”死去的人，永远回不来了。可是为了死去的人，逼走身边真心对自己好的亲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席家大哥偏过头去，喝着茶，“我不想你也离开我。我若是在真的拿了这个玉玺，做了皇上，恐怕我们的兄弟情也要断了。想想，还是算了。”
他执拗高傲的性格，让他的表白都变得有些蹩脚，可是又那样的真诚。
“你……”席家大哥看向席亭云，露出几分忐忑，“生我的气了吗？”
席亭云微笑着摇头，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不会生大哥的气的。”
听到这个回答，席家大哥心里有些感动，苦笑着说道：“真傻。”
“大哥也很傻。”兄弟二人看着彼此，都笑了起来。
一旁的季凌也看傻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玉玺，这个别人眼里的宝贝疙瘩，怎么到他们手里，像个烫手的山芋，就没人愿意要呢？
“大哥真的决定要去周国吗？”
席家大哥点头，“其实你们这个想法挺好的。我是个商人，用商人的方法亲自给他报仇，挺好的。”
“那你不担心你走后，我们吞并了席家？”季凌拿着玉玺在一旁坐下。
席家大哥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轻笑着，“你们对万里江山都是可以拱手相送，还会在乎一个席家。而且……”他看着季凌，“只要不影响我报仇，我可以把席家送给阿云。”
听到这个回答啊，季凌皱眉，摸了摸下巴，琢磨道：“你说的是送给阿云，不是你们……就是不包括我……”
席家大哥点头，“毕竟人是会变的，万一哪天阿云不喜欢你了……”
“啊呸！”季凌打断了席家大哥的话，“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