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南昭常常在想, 什么是爱情呢？
如果婚姻是爱情, 那么爸爸和妈妈是真的相爱吗？如果陪伴是爱情, 那自己和张年年是不是也算爱情了。
她曾经陷入无限重复的反问和自我怀疑，直到那个晚上，她突然想明白了。
爱情什么也不是。
爱情是草莓味的酸奶, 是小电摩后座的风, 和一秒钟的心跳失灵。
她享受这样的心跳失灵, 这就是爱情。
南昭一向倔强, 遇到了复杂的数学题, 会一直挂心，直到自己弄懂后，这道题成为她的功勋章。
在爱情这件事上也是。
没弄懂之前她百般纠结, 甚至因为秦舟学姐陷入了对早恋的否定, 当她把这一切想明白之后，才重新拾回自信。
爱情和亲情友情没有不一样，是自然发生的事情, 如果她被影响了，是她的问题。
像是武侠小说的主角打通任督二脉，南昭感觉自己推开了一扇门, 从此一片清明。
期末很快到来，她游刃有余地完成了考试，唯一担忧的就是张扬的成绩。
倒不是怕他没考好，就是怕他这段时间付出了努力，最后结果如果不尽如人意, 会打击到张扬的自信。
这样的担忧，一直持续到公布成绩的那天。
期末结束后，张扬度过了17年生命里最忙碌的一个星期。
先是送别李新宇，然后一心扎进学习里，学习任务安排得满满当当，早上8点起床背单词，10点背文言文和古诗词，下午刷题，排球队的训练还在继续，他必须赶在训练之前完成一天的任务。
童敏芝见儿子转性，第一反应不是“儿子长大了”，而是拉着老公小声询问：“老张，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咱们家要垮了？”
“怎么了？”张复生虚空被垮台，有些莫名。
“不然咱们儿子怎么突然这么努力了？”
“努力还不好了？”张复生坚定地认为男孩本来就是一夜长大，张扬只是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长大了而已，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期末结束一周后的寒假，北芙全校放榜，南昭和张扬离学校近，约着一起去看成绩。
既然已经放假了，很多东西学校自然也管不着了，张扬骑着小电摩，嚣张地载南昭回了北芙。
因为修隧道立起的围栏依然围着，里头机器声轰隆隆作响，南昭都怀疑这围栏要等自己毕业才能撤掉了。
小电摩从路边轻巧开过，扬起一地白灰。
骑到单车棚，他们遇到了熟人。
刘小天，黄毛和安然都没有穿校服，打扮得也很“社会”，坐在摩托车上吞云吐雾。
“哟，扬仔。”一看到熟人，黄毛就凑上来打招呼，“南昭也在啊。”
“黄哥。”南昭大大方方地叫了他一声。
张扬觉得奇怪，已经是寒假了，虽说今天放榜，可和自己这几个刺头朋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啊。
他疑惑发问：“你们来看成绩？”
“是啊，还不是安然，说什么反正在家没事干，不如来学校看看成绩，还非得叫我们一起。”黄毛抖抖手上的烟灰，一说话空气里全是烟味。
南昭微微侧身，想避开二手烟，安然却几步走了上来，无比熟练地吐了个烟圈：“扬哥。”
“走吧。”张扬无视她，拍拍南昭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扬哥，你要走了吗？”
安然都凑到跟前了，避无可避，张扬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给出肯定的答案：“是。”
“好，我和你们一起。”说罢，在墙上摁灭烟头。
南昭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生抽烟，她奇异地不觉得反感，只有安然把熄灭的烟头扔到地上的时候，才生出些许不适。
怎么可以乱扔垃圾！
张扬懒得管安然，任她跟在后面，自顾自地跟南昭说话。
“你说我这次能考多少分？”
“不知道。”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期许？”
南昭心说有期许就有失望，不如没有，面上却撒谎不眨眼：“有那么一点吧。”
“就一点啊……”
期末成绩是以全校公示加班级公示两种形式公布的，全校公示的是每个年级的前一百名，班级公示的则是全班学生的成绩。
南昭在全校公示的公告栏粗粗一瞥，没什么悬念地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蜀南梦和李新宇这次考得也很好，分别在理科年级第十八和第二十名。
“你是第一名！好厉害啊南昭！”张扬大惊小怪，像是第一次看她拿第一似的。
可这次夸奖却无比受用，南昭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冲张扬眨眨眼：“我本来就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