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最近一直在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什么不想做的事，学习吗？”
南昭点了点头。
张扬收好单词书，穿过安静的篮球场，陪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男生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
“我小学毕业成绩特别差，你记得吧，那时候给我分到的初中是九十二中，是我爸爸硬把我送到和你同一所初中的，高中也是，要不是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职高和人打架呢。”张扬笑笑，“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亲戚说我只是靠我爸爸而已，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被人说出来，总会有点不好受……”
“不是的。”南昭小声打断他。
“是啊，我也希望不是，所以我想着，要不学个排球吧，倒也不是想证明什么，就是想有那么一次，我不靠我爸，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你站到一起。”张扬说到这里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坦坦荡荡，唇角甚至始终挂着笑意，“后来才发现排球还不够，还是得念书，念就念吧，我好歹也是个正常人，总不至于智商有问题学不了吧。”
听到这里，南昭下意识拉住张扬的手，“别这么说。”
张扬步子一顿，揉了揉她的发顶：“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要是走不下去了，我会拐弯的，别担心……”
“你们在干嘛？！”
是梦吧。
南昭想。
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听到妈妈的声音啊？
……
“你女儿真是出息了哦，那么晚了，在小巷子里和张扬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
“是是是，你说得好听，让我不要管她那么严，你倒是看看她现在，还像个高三的学生吗？”
“幸好我正好看到了，要是没看到还不知道要干嘛……”
客厅里爸爸在和妈妈吵架，南昭靠在门后，一条一条删去自己跟张扬的短信和通话记录。
她一点都不怕，只是想少些麻烦而已。
做完这一切，她把sim卡拔.出.来，塞进早就背完的单词书里，再把单词书塞进书架。
没过两分钟，陈慧芳推门而入，伸出手：“手机。”
南昭看她一眼，有种“被我猜到了”的快感。
她交出手机，突然想笑。
陈慧芳将手机开机，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更加火冒三丈。
“你的手机卡呢？早就想好了是吧，背着我和张扬谈恋爱？我看你也不傻啊，怎么这么喜欢做蠢事？”
“什么叫做蠢事？”
“高三谈恋爱就是做蠢事！”陈慧芳面对着眼前的女儿，突然觉得陌生。
她安静而疏离，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半点慌乱，和她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这是她的女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她赔了半条命生出来的女儿。
“说话啊，手机卡呢！？”陈慧芳陡然增大音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心里的不安。
“我没有谈恋爱，手机卡从窗户扔下去了，还有，鹏鹏哥哥那样才是做蠢事哦。”南昭头发长长了，垂下头的时候掩住了眼睛，可陈慧芳分明看到，她在笑。
她怎么可以笑呢？
陈慧芳下意识后退一步，退完才意识到，她居然在南昭面前露怯了。
眼前的人，她朝夕相处了18年，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你威胁我？”
“没有，事实而已。”南昭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闹钟，“妈妈，不早了，我想睡觉了。”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
“别发疯了！”南杰推开门，怒气冲天地将自己的妻子拽了出去。
女人的力量很难和男人抗衡，陈慧芳被南杰拉到客厅，甩开手想接着回去教训南昭，南杰狠狠扣住他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听了之后，腿一软，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还嫌小昭不够讨厌你这个妈妈吗？”南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一直以来都把女儿锁在身边，仿佛女儿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应该任她摆布的物件，小昭想逃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她超级渴望长大。
小昭给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