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值班老师打着手电筒走进教室。
“停电了,大家回寝室吧,这几天好好休息。”
“这几天”,南昭一怔,意识到这是他们高中的最后一个晚自习了。
最后一个晚自习停电,倒也挺有戏剧性。
南昭已经提前把课桌上的东西都搬回家了,来上晚自习就带了一个包,她摸黑把拿来扇风的习题册塞进书包,拉上拉链,刚起身,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后门进来,坐到她后面的座位上。
手上的银镯子撞到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南昭眼底一热,轻声唤他:“张扬。”
张扬接过她的书包,仿佛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做的一样。
“饿吗?”
“嗯。”
“巧了吗这不是,我也饿了。”张扬吊儿郎当地俯身,搭了一只手到南昭肩上,“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南昭顺从地跟着他往外走,没有拆穿他手抖得厉害这件事。
张扬应该是洗了澡才来学校自习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南昭觉得很安心,把他的手从肩上拽下来。
“干嘛……”张扬还没来得及抗议,南昭已经把他的手握在手里了。
她手小,只能握住他三根手指。
“牵手。”她光明正大地回答,“我已经兑换了的,你不许不答应。”
张扬愣了几秒,把她整只手都裹进手心,嘟嘟囔囔:“傻逼才不答应。”
两个人手牵手去了单车棚,张扬把好久没载人的小电摩推出来,拍拍后座:“快,它都要想死你了。”
南昭抿着唇笑:“我也想死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坐,南昭顾不上天热,伸手抱着张扬,脸贴在他的背上。
“我看到你三模的成绩了。”
“怎么样,是不是牛逼?”
“是的,特牛逼。”
都一本线了,可不牛逼嘛。
“你说我能和你考同一个学校吗?”张扬有些心虚。
他高水平运动员考试过了很多学校,但首都大学对文化分要求格外高,几乎要一本线,虽然三次模拟考试他都摸到一本线了,但他不确定自己高考运气也有这么好。
“为什么不可以?”南昭疑惑地问,“这几次不是都考得很好嘛。”
“模考简单啊……”很多都是基础知识,难题张扬做不出也不纠结,写到哪算哪,老师阅卷也大方,过程分给得足足的。
“高考也简单。”南昭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仔仔细细给他分析了一通,勉强在到达夜宵店之前说服了张扬。
这家夜宵店还是一年前和黄毛一起来吃的那家,换了老板之后味道也没变,张扬压力大的时候就来这里吃烧烤喝酒,喝醉了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又接着学。
“老板,要一罐啤酒。”
“多加一罐!”南昭按住菜单,冲老板说。
“你不许喝。”张扬下意识拿她当小孩,小孩怎么能沾烟酒呢。
“我都成年了。”南昭很坚定,“老板,别听他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是并不怎么干净的小方桌,南昭低头擦桌子,脸上突然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张扬拿着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后递给南昭。
“你的。”
在此之前,南昭只在去河清谷那次喝过扎啤,还是抿了一点点张扬就不许她喝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都成年了!
她握着易拉罐,还是先小口抿了一下。
很冰,一下冲到脑门的那种冰,她打了个寒战,接着喝了一大口。
这次还是觉得苦,但也觉得痛快。
这是不是就是长大了?
南昭皱着眉头想。
“小酒鬼。”张扬把酒拿走,把烤肉推到她手边,“先吃东西垫肚子。”
啤酒和烧烤一定是什么神奇组合,不然怎么停不下来。
南昭一口酒一口肉,嘴唇被辣得红彤彤的,脸上浮起醉意,还在念叨着:“再上一罐啤酒,要冰的!”
桌上的烧烤已经被吃光,只七零八落摆着四五个空易拉罐,张扬示意老板不要再上了,结完账,拉着小醉鬼起身。
“谁扒拉我!”南昭想把他甩开,但力气小,手臂上的手纹丝不动,她眯着眼睛凑近了,看到眼前的人,傻傻一笑,“原来是张扬呀,那扒拉吧。”
她说话的时候有酒气呼到脸上,是清淡的麦芽香气,张扬发愣的功夫,麦芽香气离自己几乎只剩下一公分。
“张扬怎么不动了。”南昭好奇地皱着眉,越凑越近,看到他紧抿的唇,越看越不爽,干脆吧唧亲了上去。
混着麦芽的香和她的甜,全都融化在唇上。
“不要不理我嘛!”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旁边的书店老板60多了,每天悄摸卖各种18x杂志,操作和文里写得一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