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星星?”
江逸年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嗯?”燕辞几乎是无意识地反问了他一句,绵软的鼻音拖得长长的,大概是问题到达大脑的速度有点慢,他隔了会儿才又回上一句:“嗯。”
这次是肯定的声音,正常情况下本该是短促而有力度的,可是声音的主人却用了十分懒散的语调来回答。
“咳……困了?”江逸年猝不及防又被他用声音酥了一把,咳了声才问道。
“……不困。”还是那种懒懒散散的语调。
江逸年在心里“啧”了声,支起身子,伸手捏捏燕辞的脸:“宝贝儿,你可别勾我了,今儿晚上还想让你歇歇的。”
“……”谁勾你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看会星星啊……燕辞在夜色里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尖想道。
身旁水声哗哗啦啦响起来,江逸年上了岸,“想看星星啊?我知道有个好地方,起来,我带你去。”
江逸年在池子边窸窸窣窣地套完衣服,燕辞才刚刚从温泉里坐起身子,江逸年伸手过来在他脑袋上弹一下,“大晚上的能看见什么?还怕我看你?我上去拿花露水,赶紧穿好。”
他说完就踩着拖鞋踢踏踢踏地朝小楼走去,后院的灯光幽幽暗暗,燕辞远远看着他的影子从斑驳的树影里晃过去,头发乱糟糟支楞着的脑袋,浴衣下摆底下瘦长的脚,拖鞋在青石板的地砖上拍打出清脆的声音,像在唱一首节奏明快的歌。
刚才有一瞬间,江逸年跑过那段路的模样真的像极了个少年人。
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燕辞给拍了下去,人家都快三十了,有车有房,公司资产上亿,是个事业有成的精英男,哪儿能跟“少年”这个词搭上边呢。
燕辞出了池子,擦干身体换上浴衣,夏夜微凉的风穿过起伏的山岗,拂开花叶,吹在燕辞有些湿气的头发上,被温泉蒸得有些昏沉的脑袋也好像清醒了些。
江逸年很快便抱着床毯子拿着瓶花露水下来了,燕辞迎上去,接过他手里那床毯子,江逸年松手将毯子给他,顺势也按住了燕辞的肩,拿着花露水上上下下给他喷了遍,直到燕辞被花露水的味儿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促狭地捏了捏他鼻子,领着他从后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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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出去便是一条小路,没铺地砖,长着浓密矮小的一层草,人字拖鞋底子薄,脚踩上去那些草就轻轻搔在光裸的脚上,痒痒的,间或还有蚂蚱被惊起,在脚边四处乱蹦。
山坡脚下的路还算好走,到了往上走的时候便不那么容易了,一条小小的草径被许多支叉横斜的灌木包围起来,路面也不平整,裸出地表的岩石将道路截出天然的台阶,小石块更是藏在密密的草丛里,不小心踩到便是一个踉跄。
江逸年在前边给他开道,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根路边折的细长棍儿,手电筒照着路,长棍负责把那些挡着路的灌木枝子打折,他动作利索,一路走一路挥着棍子,速度竟然也不慢,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山坡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