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让我任性一回吧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围成半圆，正探头看着几张卷子。
今天是星期五，所有的卷子均已批阅完成，录入系统。
按照常理，此时应该是郑立焕显摆他们班里那位万年第一的时候。
然而在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皱着眉盯着桌子上的几张卷子发呆。
有老师前来调侃他：“怎么，被你们班的那个学神惊到了？做出满分答卷了？不应该吧，我负责审阅最后一道题的，没看到全对的啊。”
然后当他凑过去一看，脸上笑容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郑立焕同款的皱眉表情。
“怎么了你们这是？看到什么了？”陆续有老师凑过来看。
最后，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挤在了一起，围观着郑立焕办公桌上的几张卷子。
这些卷子的署名皆是“顾言”，字迹工整利落，赏心悦目。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这是一张白卷的事实。
是的，高二阅卷组批出来了白卷——全年级唯一的白卷。
而且不止一科，桌子上的其余科目的试卷，都是空白的。
有老师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原来我批到的空白选择题是他的啊……”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连选择题都不做。”
教10班语文科目的女老师皱着眉，“受什么打击了这孩子？怎么交白卷呢？”
“失恋了？不应该啊。”政治老师摸着下巴，“这孩子没有早恋的苗头啊，上课也挺认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迟迟不出声的郑立焕终于开了口，他捏了捏眉心，把身边的老师劝走：“我现在去找他谈话——快上课了，你们不整理卷子吗？”
此言一出，各位老师才发现自己耗费了很多时间，马上各回其位整理卷子和教案，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班里的孩子们。
只是心里有没有把这件事放下，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郑立焕舒缓了眉头，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其余卷子，而这几张白卷则是被他折了起来，放在了教案里。
事实上，他的脸色和平常并无两样，就好像并没有看到雪白一片的卷子一样，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步伐稳健的走进了教室。
顾言坐在座位上，抬起头和他对视，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少年的脊背挺的笔直，夏季校服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短袖下是两条光洁的胳膊，抬手拿了个笔，便显现出浅浅的肌肉轮廓。
他的神色稍微有些局促，又很快恢复淡定，只是视线聚焦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立焕走上讲台，一个一个的念着名字。
他没有用投影仪直接公布同学们的成绩，而是选择口头叫名字，让他们自己上来拿。
不同于别的老师喜欢从低往高念，或者从高往低念，郑立焕向来喜欢随机叫名字，也许上一个很高，下一个就很低。
他只念分数，不念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这是郑立焕独有的温柔，他总是在不经意间会照顾所有同学的感受。
顾言托腮看向窗外，静静等待着自己的0分试卷被念到。
可是直到郑立焕手上空无一物，他的分数都迟迟没有被公布。
讲台下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所有同学都在关注着顾言的成绩。
顾言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那个万年稳坐年级第一的学神，这次肯定会以碾压式的成绩被老师狠狠表扬一番吧。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顾言放下了手，和双手撑着讲台的郑立焕对上了视线。
郑总什么都没说，顾言微微抿起了唇。
郑立焕抬手往下压了压，似乎把声音都压没了，教室瞬间恢复安静。
他没讲卷子，而是拿出了练习册，开始讲起昨天布置的作业。
班里的同学们面面相觑，随后不知所措的把手里的卷子塞进了抽屉，转而翻开练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