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听到他的后桌正在骚扰班长。
“郑总没念顾言的分数，肯定是学神考的特别好，这次卷子难，估计能拉开年级第二一百来分。”
班长小声回复：“刚刚我听郑总念分数了，撇开顾言不谈，我是班里最高的，这次应该可以在年级排前五。”
半晌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也好想争第一啊，但是有顾言……唉，想想就好。”
郑立焕还在讲着短语的用法，顾言盯着自己的练习册发呆，心里有些茫然。
想象中的失望和责怪迟迟不来，他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度过煎熬的四十多分钟，眼看着还差一两分钟就要下课了，郑总终于放下了练习册，环绕了班级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顾言身上。
“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言起身，跟着郑总出去了。
班级开始小小的骚动，所有人都在好奇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而教室外的一大一小，则是相对无言。
半晌，郑立焕开口了。
“为什么要交白卷？”
没等顾言开口，郑立焕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是因为廖南吗？其实我之前就有点这种感觉了，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顾言移开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你这样是想要留级吗？陪他？”郑立焕捏了捏鼻梁，“我一直觉得你很成熟懂事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你辛苦了大半年，是为了留级吗？你的梦想呢？你的家人呢？堂堂年级第一，留级了，你自己心里好受吗？他呢？他愿意让你留级吗？这是他希望的吗？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
下课铃响了起来，局促的打断了郑立焕的话，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
“老师，”顾言轻轻开口，“难道会因为我留级，就考不上清大吗？我知道这样很幼稚，可是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稍微让我任性一回吧，就当做我迟来的叛逆期。”
郑立焕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同学们收拾着书包，像耳朵里的耳塞被人摘掉了一样，传出来的噪音一下大了起来。
顾言回到班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离开了教室。
郑立焕并没有告诉10班同学他们的排名，所以大家都在走廊里等着外班认识的人出来，以便从他们口中知道自己的排名。
班长也在等待着，他有预感自己会考的很好，说不定会是前三。
他等待的人终于背着书包从班里冲出来了，一上来招呼都不打，锤了他肩膀一下。
“可以啊，你小子是年级第一，牛逼了！”
班长一时愣住了。
半晌，他丢下书包，冲出教学楼。
顾言才刚走到教学楼底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是班长。
他大口喘着气，眼镜歪了一半，顾言停下了脚步，他知道班长有话要说。
“你是在可怜我吗？”班长终于缓过劲来，厉声质问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被故意放水得来的第一，你以为我会高兴吗？”
“你搞错了一件事。”顾言平静的对上了他愤怒的双眼，“我没有放水。”
“我的卷子，全科0分。”
“什么……”班长愣在了原地。
顾言没有理会他的感受，抬脚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种事情没必要解释，只是因为想，所以他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