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不肯将药拿出来了。
二老未想到他竟真能绝情至此,不由一时惊讶愤怒混在一块儿,江父更是气得将手里的茶杯直直掷出去,破口大骂道:“畜牲!那是你弟弟!”
江承闻言将扳指转了转,抬起脸来笑吟吟问道:“畜牲的弟弟是什么?小畜生么?”
江父怒目圆睁,作势要来打他,被江母死死拦住,江承望着母亲失望愤恨的眼神,别开眼道:“淮儿的命我一定会救,但药我也决计不会给出去,如无要事,父亲母亲还是请回罢。”他顿了顿,犹嫌不够地又道“近来事多,待我忙完后一定再回府看你们。”
江家父母走时,嘴里还在骂他,无非是灾星祸害,生下来就该掐死之类的话,翻来覆去也就这些,他听得都要腻烦。
待骂声没了,他想要起身,方站起一点儿又脱力地跌回去,细密的冷汗自额角渗出来,江承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他疼得眼前白茫茫如蒙了雾,也未数清倒出多少粒就一把吞下去,又惹出阵咳嗽,直咳得帕子又见了血,才似缓过气来,看也没看就将帕子胡乱揉成一团扔进炭盆里。
玉露丹么,也不只是江淮一人需要。
章节目录四
江淮中的毒罕见,江承真的将整个京都都翻过来,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他再去看江淮时,总笑得跟个小太阳似的青年已然瘦成把骨头,毒根埋得深了,人也时昏时醒,见着他来了,才撑着身子要同他说话。
江承不忍见他如此,上前把他扶起来后,就沉下脸来不说话,薄唇抿得死死的,像一条线。
还是江淮来哄他,握着他的手道:“哥,你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狠,是我命数如此,与旁人无关,更与你无关。”
江淮瘦脱了相,眼窝凹得厉害,看着有些可怖,然而笑起来仍温柔可爱,和许多年前抱着他腿喊哥哥的小团子没有差别。
江承的眼神掩在黝黑的长睫底下,看不甚清楚,他一句话也没说,只轻轻拍了拍青年瘦骨嶙峋的手。临走时,他嘱咐门口的丫鬟好生照料着二少爷,丫鬟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待他转身,便小声啐了一口道:“假惺惺,装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