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苏怀瑜往购物车里放了不少东西，多是狗粮、玩具和药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满当当推了一车。结完账，两人四只手刚好够拎。
重新上路。
苏怀瑜问道：“不想问点什么？”
程彻目视前方，注意着路况，回答道：“大概猜得到。”
“说来听听。”
“估计是动物收容所一类的地方？”
“没错，”苏怀瑜一笑，补充道，“不过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程彻闻言疑惑地转头看了苏怀瑜一眼，看他和店员的熟悉程度还有挑选东西时的熟练度，不像是第一次，而他家里又没有养宠物。
苏怀瑜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查找一些民间的动物收容所，挑合适的就会跑一趟，给他们送点东西。”
“嗯。”程彻明白，流浪动物那么多，个人的力量终归是薄弱的。
“其实我来时带着任务来的。”苏怀瑜眨了眨眼，神秘一笑，这时候倒是卖了个关子。
程彻也笑了下，对苏怀瑜，他总是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合适的。
停好车，两人拎着东西拐进狭窄的小巷子，这儿只能步行通过。
收容所位于一个还没有被列入拆迁计划的城中村，林立的握手楼和挤挤挨挨的棚户将阳光拒之在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贴着墙根处零落地长着几棵枯黄的蒲公英和节节草，萎靡在阴冷的角落里。
还没走近，就能听见隐约的犬吠声了。
苏怀瑜停在一扇掉漆生锈的铁门前，里面传来的叫声说明他们没有摸错地方，仔细看，在门上有个一样斑驳的铁片，上面写着“狗狗之家”，自己不十分清晰，几乎和铁片融成了一体。
苏怀瑜把一手的东西放在地上，扣了扣门，登时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声震得人想后退十米远。
随后传来男人的呵斥声，叫声瞬时小了下去。
开门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脸上的皱纹层叠着堆在一起，从脸颊到耳朵一片通红，一件早已落了伍的黑色棉衣上站着干掉的污渍，看到来人，又看见他们拿的那么多东西，有些愣怔。
“你们是？”
“是这样，我们在‘爱宠之家’看到了你的信息，就过来看看情况。”苏怀瑜解释道。
男人想了想，转头冲里屋里喊：“晓雪！”
男人喊了一嗓子，就不再多话，堵着门，丝毫没有让两人先进去的打算。
苏怀瑜转头对着程彻微微笑了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程彻没有过被人拒之门外的经历，不过这个男人过于明显的防备姿态不能不让他想到以前这人估计是受过蒙骗吧，因此才会如此谨慎。
叫做晓雪的女孩子边走边穿外套，走到门口，从父亲身后探头看了看门外的人，楞了一下，然后惊喜地叫到：“瑜哥？！”
苏怀瑜点了点头。
“爸你让开，快让人进来，这是宠物联合会的人！”
男人听女儿提过“宠物联合会”，当下有些急了，忙把人让进院子。
院子里地方不大，狗狗却不少，虽然用具一应简陋，但是看起来很干净，狗狗的状态也不错，看见生人，有调皮活泼的还往两人脚边凑。
好不容易进了屋，晓雪忙着给两人倒水，屋里和外面一样冷，喝点热水还能暖暖身子。
男人叫李德祥，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车间工人，收留流浪狗已经有十几年了，当初是一时起意，却一路坚持到了现在。今年十七岁的晓雪从小就是在狗狗堆里长大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网站上的消息就是她发的。
要负担这么大一笔开销，家里早已入不敷出了。
“我们今天来就是落实一下情况，如果属实，后期会有专员来接触，给你们提供各方面的支持。”苏怀瑜话不多说，直奔重点。
“好、好！”李德祥搓了搓手，女儿发消息的时候他并不赞成，这些年，伪装成好心人的狗贩子他见得不少了，这么随随便便把信息发布出去，把那些人招来怎么办？
“爸，我就说嘛，‘宠物联合会’是正宗机构，你还不信！”晓雪脸上一直挂着大大的笑容，数落完父亲，又转向苏怀瑜两人，“瑜哥，谢谢你们！”
“更该谢的是你们，我们也就是跑跑腿，照顾流浪动物还要靠你们。”苏怀瑜心底喟叹，人选择了宠物，却有相当一部分人又抛弃了它们。
选择要养的是人，选择抛弃的也是人，动物们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