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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2 / 2)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后就起身准备走了,走道院子里时,程彻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一个大笼子里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动不动,在满院子的热闹里格格不入。

苏怀瑜留意到程彻的走神,眼神追过去一瞧,问李德祥:“那条狗生病了?”

说起这个,李德祥的手抖了抖,在一个多月前,偷狗贼趁着夜色潜了进来,被这条山地犬发现了,腿上的上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只是伤口感染,眼见着一天天衰弱下去。

抗生素一类的药品已经缺了很久了。

打开笼子,苏怀瑜伸手在狗狗头颈上抚摸了几下,狗狗似有所感,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看。

苏怀瑜瞧了瞧伤口,回头对晓雪道:“准备点热水,我给它处理伤口。”

晓雪定定地看着苏怀瑜,半晌,突然红了眼眶,只说了个“好”字,就依言去准备热水了。

李德祥心里虽然迟疑,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不处理伤口估计活不了多久,还不如试试,只是没有药物,即便是处理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感染。

“我们带的有药品,处理这个伤口够用了。”苏怀瑜看着无力摊在地上的狗狗,接着道。

程彻跟着苏怀瑜去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里找药品和手术刀具,出去之前还是问道:“你真要自己动手?我们可以送它去宠物医院。”

苏怀瑜摇摇头,眼睛里闪过的光是程彻不太能理解的复杂,“我来吧,没问题的,别担心。”

苏怀瑜坚持,程彻自然不会再加阻止,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别勉强。”

“好。”

消炎、麻醉、切除腐肉、缝合伤口、上药、包扎,苏怀瑜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李德祥父女惊诧不已,这个长相好看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熟练这个的样子,莫非是医生?

比起惊讶,程彻更担心苏怀瑜的状态,明显是被什么触动了。

结束后天已经擦黑,两人没再留多久就离开了,直到坐进车里都默默无语。

“回去吧。”苏怀瑜把全身重量都交给靠背,声音里又不易察觉的疲惫。

程彻并不多问,倒车,慢慢开出了城中村。

回程的路上,双向八车道的道路宽阔平坦,昏黄的路灯将黑暗切割成规则又不规则的团块,光影在两人脸上、身上快速掠过。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没脱外套的苏怀瑜甚至微微有了些汗意。

“抱歉。”苏怀瑜终于开口道。

“为什么道歉?”程彻直言道,“你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苏怀瑜低低地笑了声,心情缓和过来,娓娓道:“我在开‘人间’之前,当过兵,和军犬接触过几次,看到那只狼犬,有些感慨。”

“嗯。”程彻应声,这么说的话,就能解释苏怀瑜熟练的手法和他手上的茧子了,当过兵,懂一些伤口的处理也属正常。

“我爸养了两条狗,本来是说让我带回家养的,只是我没答应,喜欢归喜欢,我并不想养。”苏怀瑜闭了眼。

程彻多少有些疑惑,“嗯?”

“因为,”苏怀瑜半侧过头,把视线放向窗外,“大概是因为不想承受与之相关的责任吧。”

缓了缓,苏怀瑜又道:“《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看过吗?”

“看过。”程彻多年前看过,米兰·昆德拉最负盛名的一部作品,披着情感外衣的哲理小说,写得相当精妙。

“有些东西看起来可有可无、似是而非,轻飘得很,但是,只有真正接触过、承担过,才会知道里面的分量。

“就拿宠物来说,在很多人看来,它们只不过是玩物而已,生命的轻贱就在这里,所以才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丢弃吧。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看似轻而又轻的宠物却是不可缺失的陪伴,一旦失去,生命的意义也就折损大半了。

“咳,说得有点儿远,许多人养宠物,养的已经不只是宠物了,更多的是一种寄托吧,我为什么不养宠物,直白地说,是不想把感情寄托在它们身上,宠物又能陪我们几年呢?况且,养了宠物,毕竟就多了一份责任。

“对于我来说,有长久相伴的那儿个就足够了。”

程彻听得出苏怀瑜说的“那儿个”指的是哪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就越贴近大地,越真切地存在’。还记得这句话吗?”

“记得,”苏怀瑜转过头,盯着程彻的侧脸,仅仅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莫名的惬意和豁然,“不过,负担的选择因人而异,况且,让我们更贴近生命的,不一定是负担,如果把生命存在的意义用负担来衡量,未免太过消极而沉重了。”

“倒也是。”程彻笑起来,这才像是苏怀瑜会说的话。

苏怀瑜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更好看。”

程彻被这冷不防的夸赞击了一下,收起了无意识扬起的唇角,岔开话题,掩饰性地问道:“方便告诉我‘宠物联合会’和网站的事情吗?”

“自然。”苏怀瑜撩拨了一下,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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