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壶立即追上前。
“怎样啊?”
“这……”阿骏真想骂他一顿:这不欺负人嘛!白鲢伤那么重,你还要打他,你是不是他长辈?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他赶紧按住白鲢,生怕他倔脾气上来,真的宁可挨打。
“他没安好心,你可别上套。”
白鲢面无表情,抽出手压着他的肩膀,缓缓把他推到旁边,自己好汉似的站在大门当中。
“你敢开门,我就敢应!”
阿骏一脸黑线。
白玉壶也愣了三秒钟。
“即便你想挨打,叔叔我也没那个闲情,快滚不送!”
阿骏不忿:“哎你这个老头……”
尖锐的喇叭声刺破夜空。
一辆小汽车冲过雨幕,急停在门口。
阿骏被溅起的积水浇了满头,他赶紧护住白鲢靠后,就见王玄锡从车上奔下来,大喊“让开”!
他拉着白鲢刚转身,就听身后“轰” 的一声,两扇门板轰然倒地,白玉壶被死死压在门板下。
伙计们都吓傻了,木头似的愣在两边。
王玄锡冷脸:“看什么?还不拉起来。”
伙计赶紧合力把门板抬开,白玉壶整个人被拍在地上,幸好有个石墩子挡了挡,要不然恐怕直接被拍成地板砖。
还没把他拉出来他就骂骂咧咧,被拉出来之后更是破口大骂。伙计都劝他:“二老爷您不是本来也要回家去的吗?您快些走吧。”
白玉壶不识好人心,扯过一人就是个嘴巴,伙计气死了,去看王玄锡。
王玄锡不悦的转过身。
“丢出去!”
白玉壶本来已经给拉到了门槛边,这下子愣是不走了,把左右伙计狠狠推开,原地叉腰运气就准备开骂。
王玄锡转身飞起一脚踹在他当胸,给他重重从门里直接踹出去!
“浣花溪白公馆不是你家,轮不到你开口!”
白玉壶整个人飞出台阶,在地上滚了三滚才停下,伙计们赶紧出去,生怕他再硬顶,强行拉着他快快离开。
阿骏这才呼出一口气,才发觉刚才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此刻全身热血沸腾。我靠!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场打斗,不得不说,他妈的,这个花花公子帅爆了!
“王玄锡!你可真是个爷们!”
王大少微微侧目,不是看他,而是看他身边的白鲢。
“门已经开了,还要我请你吗?”
白鲢猛地转身。
“阿骏,我们走。”
“嗯,啊?”
雨停了,夜空骤然明亮起来,星星挂在月亮边上,像是电压不稳的一个个小灯泡。
阿骏心里雪亮,王玄锡刚才的举动固然替白二少爷出了口恶气,然而他这么出格一闹,已经得罪了白玉壶,明天事情传出去,都是白鲢的过错。
怪不得白鲢要走,他等于说被逼到了万分被动的境地,这种情境下如再提白玉珹的事,于气势上已经是下风。
更何况,这件事自己还没有掌握完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此事,白玉壶一定会追究,届时胡元霜想维护白鲢没有理由,且按惯例,她应该把白鲢拒之门外才对。
那么她会怎么做呢?
想都不用想。
“走。”
俩人互相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下台阶。
身后又是“砰”的一声,又不知王大少一时气愤砸了什么。
就在此时,小汽车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从车上迈下来一只纤细玲珑的穿着高跟鞋的玉足。
白鲢脚步一顿。
赶紧就有伙计飞奔着去撑伞,车里的人走出玛?丽?整?理?来后一把挥开,向前一步,逼近他们。
“哟!是不是来见你妹妹呀?你这情报消息倒是快。”
是胡元霜。
她的脸上看不出怒气,阿骏就当王玄锡毁门这事是她许可的,心头一松,大约她不会太为难白鲢。
白鲢全身紧绷,头垂的低低的。
“阿嫂。”他说:“我没有进门,阿骏可以为我作证。”
胡元霜分了个眼神给阿骏。
“你也舍得回来啦?不是约了元择宜谈事情?”
敢情她啥都知道,那阿骏倒是好奇了,既然她知道元家在想方设法与她家联系,为什么不主动派人去接洽?
这话现在是不能问的,阿骏抱拳微笑。
“劳烦胡大小姐挂怀,阿骏不敢当。”
胡元霜一笑:“行了,都别杵着了,有事情进去坐下说吧。”
白鲢不懂得什么叫就坡下驴,这个阿骏看来万万难得的台阶,他愣是装听不懂。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没听懂。
还是那么一点惶恐。
“我记得自己的誓言,不进家门。”
胡元霜冷冷的瞟他,厉色一闪而过,依然是叫人摸不清的云淡风轻。
她仰头看看天边的月,道一声:“雨可终于停了。”
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