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让我自己承认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没有自保的好本事吗?我就是一小掮客,专业耍嘴皮子的,没有远见啊。要是早知道会结识您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大能人,我早就学点三脚猫功夫了。”
“既然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更需要一样能让你躲避危险的防身之物。”
“啥意思?”
阿骏“唰”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鲢,他也默许自己带着,也觉得不必还给王玄锡?
这么慷他人之慨的,真没想到。哎呀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阿骏偷偷伸手,一把摸过千里镜揣进怀里。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阿骏拿肩膀撞撞他:“你就不是个老实人,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你就承认了吧。”
“我从未标榜过自己是老实人啊。”
那就让人好奇了,外面那些人坑你害你,还说你的坏话,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的,你就可怜巴巴任人欺负,怎么从来不反抗呢?
“有什么要紧?”
白鲢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纯洁和无辜,让人很想打他一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胡小少爷教我一个成语,叫做以德报怨,用在你身上最合适。”
白鲢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敲门声。
“二哥,是你回来了吗?“
俩人同时望向楼梯口。
“是新雁。”白鲢说完,补充了句:“是我三妹。”
阿骏心里明镜似的,更是与这位白新雁小姐打过交道的,但此时还是选择装傻。
“所以……”
白鲢一会儿看看楼梯,一会儿看看阿骏,纠结无比。
“三妹恐怕有很多话要说。”
阿骏仍旧赖在凳子上。
“所以……”
白鲢解释无数,就是无法说出那句“你先回北平”。
可是他等得,阿骏也等得,白新雁等不得了。这么个柔弱小姐居然直接闯进来,等听到脚步声,人已经到了楼梯口。
白鲢“嗖”地拎起阿骏,把他直接塞进小卧室,自己转头冲上楼梯,把白新雁吓了一跳。
“啊,哥、哥哥,你怎么一脸的汗呀?”
“啊?有、有吗?”白鲢心虚低头擦汗,余光透过楼梯栏杆给冒头出来的阿骏猛打眼风。
阿骏就是要看他着急,笑嘻嘻的就是不动地方,甚至还把半个肩膀从珠帘里探出来。
直到白新雁被白鲢的举动搞得奇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骏才赶紧钻回去,胡乱套上衣服。
他拿出了被白鲢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千里镜,照着自己的脸,念诵咒语时动了个小心机。一秒钟后,他出现在白公馆的小花园里。
身边是秋千架,但湿漉漉的,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直接坐上去的时候,忽然从树丛暗影里走出个人来!
“啊!你是谁?”
王玄锡一脸阴霾。
“是你先人!”
嘿!阿骏刚看完他的照片,现在对比一下真人,由衷感叹这王大少当真是越长越俊俏。可是嘞,脾气着实不咋地。
“这么晚了,别告诉我你是专程等我的。”
王玄锡狠狠瞪他。
“你想的美!”
“不然呢?”阿骏一屁股坐在秋千上,脚蹬着地左转右转:“不然何以解释你王大少这么个标致人儿,大晚上的不回家,在湿淋淋的树丛里猫着?难不成……”
王玄锡忽然发怒。
“谁许你胡乱污蔑我了?”
“哎!好没有道理,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就是污蔑呢?”
阿骏刚看见他的时候,其实不明白他为何还不离开。但是刚才他说完这句话,再结合白新雁的出现,什么都明白了。
“你的千里镜在我这儿,可是我并不想还给你。”
王玄锡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由不得你!”
“是是是,这种事上我没法儿跟你犟,苍云欺负人,我教训她一下,也不该把神器据为己有,是我错。”
“哼!你知道就好。”
可怜的王大少脸色刚刚有些回暖,就听一声爆笑。
“你给玛?丽?整?理?我放尊重些!”
“这话更无理了。”
阿骏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水珠,大半个屁股湿透,他浑然不觉,明着嘲笑王大少。
“我叮嘱过伙计,绝对不可以让白新雁和白鲢相见。即使伙计不听我的,还有胡大小姐呢,她没道理让一脑子浆糊的三小姐跑出来添乱。那么到底是谁告诉白新雁他哥哥回来了,又是谁通过我告诉白鲢她妹妹已回家,并且直接促成他二人相见的呢?”
王玄锡脸色阴晴不定,比较吃惊的是,他在阿骏身上下的咒居然能够被识破。这不大可能啊。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搞手脚?我在北平见到的一个元家的伙计,他叫元阆。他这人长得挺好,脑子不好,举止和身份完全不符。于是我就用千里镜送他去了一个好地方,你一定知道他被我送去了哪儿吧?”
王玄锡脸上的嫌恶掩饰不住,不悦转头。
不回答就是承认咯?
阿骏继续道:“我通过千里镜来到成都之后,在白鲢面前的表现也突然变得很奇怪,说了很多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且我本人事后毫无印象。两个奇怪加在一起,怎么想都是有鬼。最能够装神弄鬼的,没别人,除了你还是你。”
王玄锡倒笑了。
“你倒是去揭发我呀?我不信你能说得清。”
我是没法揭发你,也不会有人为我做主。但是白鲢相信我,他不相信你,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你与白鲢相识二十几年,曾经志同道合,却落得如此结局,如何能甘心呢?
“其实想想,你也很可怜了。”
王玄锡大怒。
“你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