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番外【玩物4】
克里什纳被南下找寻他的莫卧儿皇帝强行带走，若他是心甘情愿，苏塔尔或许会在监狱里等待既定的死亡，但克里什纳声嘶力竭的拼命挣扎让苏塔尔下定了逃狱的决心，他要走，还要带克里什纳走。
“既然在我这里寻得了安身处，哪怕我不再是酋长，将军，你也得跟我在一起。”他艰难地撑起受伤的身躯，找准时机，对外面守卫的英军用蹩脚的英语说：“见你们的长官......其余联盟的......情报......”
见他说得断断续续，守卫军向前探身，问：“你说什么？”
就在此刻，一股大力便将其攫住，苏塔尔一手捂住其鼻息，一手便掏出腰间的匕首快速地抹了他的脖子，悄无声息地将他放倒后，苏塔尔连忙摸出守卫军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迅速将他拖了进去。
他换上英军的衣服，将死去的英国人伪装成昏迷的自己，便捡起枪，锁上牢门走了出去。正值深夜，英国人也在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疲惫不堪，是以他很顺利就走出监狱，潜行在暗夜里的英国军营当中。
这是一处滨河而建的石堡，瞭望塔上英国人正昏昏欲睡，原野上的风也吹不开他困倦的眼，而在石堡高处，灯火通明中传来手风琴的乐声，以及英国人们喝着酒唱歌跳舞的踢踏声。
他们胜利了，苏塔尔不仅身体痛，此刻他的心也疼痛难忍。自己的万余名部下的鲜血也未能保护住这片属于梵天的土地，而他自己，却连一个逃到自己身边的克里什纳都保不住。
在哪里？苏塔尔茫然四顾，火把照亮了他悲伤的眼眸，突然，他听到夜风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破开重重狂乱的笑，那声音的痛苦快要让他再度晕厥。
他潜入石堡，走上那一层层迈向狂欢之地的楼梯，隔着门缝，他看到克里什纳赤身裸体地被绑在一张桌子上，被作为沙·阿拉姆献给英国人的礼物，他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凌虐。
那具在他身下娇俏灵动的身子，此际正因剧烈的痛楚而颤抖，他被迫跪在桌面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脸贴在桌面，关节处透着被鞭打的红，臀部被迫高高抬起，以极度羞耻的姿势让自己暴露无遗。围绕在他身边的，是端着酒杯醉醺醺淫笑的英国人。他们对这个来自莫卧儿的礼物很满意，克里什纳的美貌让他们感到心惊。
克里什纳紧咬着牙，却仍旧在恐惧中哭出声，英国人多毛的身体吓坏了他，而他的皇帝，则在欣赏他的恐惧，好像这恐惧也是来自于他的赏赐。
然而他并不屈服，那双浅色的眸子里，突然多了种什么东西。阿拉姆有片刻茫然，于是他抓住了克里什纳的脸，强迫他看自己。
“现在只要我说开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进入你的身体。”阿拉姆抚摸他的泪眼，问：“告诉我，为什么背叛我？”
“我从未忠诚于你，又何来背叛？”
阿拉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也不要你了。所以现在我要把你送出去，瞧，这里的人都对你很感兴趣，但他们不会像我一般仁慈，用完了还会留着你。”
阿拉姆忽得松开他，朝那些英国人谄媚地笑，用英文说：“他是你们的了。”
“亲爱的皇帝，我们可以一起享用。”其中一名伯爵砸吧砸吧嘴，好像面前的克里什纳是盘珍馐。他伸出手在克里什纳紧绷的臀上摸了摸，便解开自己的皮带。
阿拉姆笑了笑，道：“不用了，我今日累了。”
他朝几人摆摆手，对他们说不要玩的太过火，毕竟英军的首领侯爵先生可不喜这一套，可千万别打扰了正在休息的侯爵先生。那几名军官吹了声口哨，便纷纷开始宽衣解带，有几个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克里什纳的身上亲吻。
阿拉姆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被英国人捧起来亲吻嘴唇的克里什纳，转身出了门。他的情绪尚未有半分缓解，更加剧烈的痛便席卷了他。
一柄匕首切开了他的动脉，他甚至没能看清楚来人是谁，便被拖至阴暗处。苏塔尔强压心中的焦急，哪怕一秒钟他也等待不得，克里什纳的哭声叫他心碎，可现在他必须保持镇定。
他搜刮走阿拉姆的武器，一柄做工精良的火铳枪，走到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谁？”里面传来明显被打扰的不耐烦的声音。
“长官，送酒。”苏塔尔尽量模仿英国人的口音。
就在门被打开的一刹，枪口就抵在来人柔软的腹部，闷声一枪，那些正在克里什纳身上耕耘的三名军官霎时动作全部僵住，纷纷摸枪。可他们早就半裸着身子，枪套随着衣物都扔在一边，在剧烈的震惊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塔尔持枪朝他们冲来。
就在瞬息之间，这三名失去了武器的军官同时失去了生命，然后枪声引起了守卫们的注意，很快石堡下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塔尔切开绑在克里什纳身上的绳子，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扶起他，失而复得般把他抱在怀里。
“还能走吗？”
克里什纳抹去眼泪和嘴角上挂着的口涎，点头道：“能！”
“那能飞吗？”苏塔尔弯起眼睛笑。
克里什纳一愣，瞬间明白苏塔尔的意思，笑着说：“也能！”
于是苏塔尔随手抓起一件军服，套在克里什纳的身上，取下腰间的铁钩绳钩在窗棱，一手握绳，一手搂住克里什纳的腰，从高高的石堡顶部一跃而下，快速下落中，两人飞扬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克里什纳紧紧勾住苏塔尔的脖子，一双泪眼不肯离开他的面庞。
然而窗棱并不足以支撑两人的重量，随着一声咔嚓，苏塔尔手中绷紧的绳子顿时回缩成波浪状，半空中两人相视一眼，就此坠入漆黑的冰凉河流。
河流，河流就是卡拉，卡拉是时间，是轮回之眼。在下坠的过程中，紧握在一起的手无片刻的分离，在生与死的边缘，无数碎片涌进他们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