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落寞,既希望她不起波澜,又希望她最好狠狠地起波澜,晁新暗自嘲讽自己心里的那些惊涛骇浪。
收敛好情绪,大大方方地寒暄完,两个迟迟而起的战队开始一天的练习。
向挽的状态果然一期比一期好,一公凭借一位痛失爱人的驭虎少女角色,获得全场第二。
第一是冯果,第三是舒秦。
二公她带着手鼓,扎着辫子光着脚,将一位“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泛舟姑娘演绎得入木三分。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剧本里是一段吟诗的独白,苏唱因为她李朝的身份,特意让她起古调,并要求重新编曲,悠扬的歌声配合她偏头诵读的诗句,纤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拍着怀里的鼓面。
鼓皮微微颤动,她的睫毛也微微颤动,哀而不伤,以乐衬悲。
这一场,她坐在道具船舷边,大放异彩,夺得头筹。
晁新在下方看着她,看她辫子上绑进去的秋叶,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赴一场江大的银杏之约,如今她站在舞台中央,低眉浅笑,因为动情演绎结束而微微喘着气。
没有人知道四位评委里看似心无旁骛的一个,在不动声色地想念那个穿着白T恤的新生,明眸皓齿地央求身边的人,秋天一定要来给她拍照。
二公结束那天,她们在别墅外的小道上碰到了。
晁新和舒秦一起出来,见向挽拉着行李箱,准备给节目组打电话。
晁新想了想,走上去:“等车吗?”
“嗯,”向挽放下手机,“今天苏老师有事先走了。”
这个别墅区很大,甚至要绕过一个湖,叫车只能到门口。于是向挽决定让节目组派一辆摆渡车,把她和行李一起运到南门。
晁新默了两秒,有一点犹豫,最后说:“不然你坐我的车。”
“我去江大顺路,你知道的。”后四个字很小声。
向挽一时有点心悸,眼神回避性地没看她,只盯着自己的行李,说:“我现在不住江大了。”
“不住了?”
晁新盯着她,睫毛动了动。
“是,节目播出了,我周围的同学也在看,偶然会来宿舍瞧我,我恐怕室友觉得不便,便搬出来了。”
每说一个字,都像用细针在晁新的心头扎一下,不大疼,连伤口都说不上,但叫人害怕,因为它毕竟在心上,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加重痛感。
她搬出来了,自己完全不知道,家里向挽的卧室还空着,甚至没有成为她的一个备选。
现在学习和录节目这么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找的房子,又是谁陪她去看的。
有没有遇到不靠谱的中介,带她去有蟑螂的房间。
想起当时还没有那么熟悉地去陪她看房,竟然也觉得像上辈子的事了。
“那你住……”晁新的声音有一点哽塞,下颌也突了一突。
向挽要答,听晁新说:“算了。”
像是气声,说完她低头,克制地抿了抿嘴角。
陌生人好像不太该打听别人的住所,毕竟是隐私。
她呼出一口气,看一眼远处要亮的路灯,说:“要叫车的话,早一点吧,一会儿她们吃饭,可能不能及时看到消息。”
向挽的眼神黯下来,手指攥着屏幕,摩挲两下,点头应好。
晁新没有别话说了,颔首道别,说了声“注意安全”,然后就和舒秦一起去吃饭。
向挽转头用眼神跟着她的背影,晚上有点凉,她微微缩着肩头,偶然和舒秦说一两句话,舒秦好像想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皱着眉头飞快讲了两句,又撇了撇嘴。
尽管是侧脸,但向挽从未见过舒秦有这么鲜活的表情。
晁新习以为常,耸肩笑了笑,摆摆头。
视线的焦点有点虚了。
向挽真希望,现在面前,有一堵墙。
七小皇叔:
《越人歌》: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78章
回到家已近凌晨。
保姆阿姨披着小外套出来接晁新。
晁新把包挂好,车钥匙放在鞋柜上,问阿姨:“牌牌今天乖吗?”
“一直都很乖的。”保姆阿姨给她递拖鞋。
晁新不习惯家里有生人,但吴姐好一点,她是之前晁望的初中同学,早早出来打工,一开始在城里给人做月嫂。
刚把牌牌接来时,晁新老跑医院,有次就见到了。吴姐一眼认出了牌牌,和晁新坐在椅子上哭了一回晁望,然后就时常搭把手。
那时候晁新很忙,吴姐经常帮住院的牌牌送饭。
因为小时候照顾的那阵子,微信一直加着,朋友圈里也时常有吴姐发的家政接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