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纯净无暇的小姑娘不自信得半夜敲她的门,来讨一个“她没有那么差”的定心丸。
怎么能不给?晁新向来什么都可以给她。
“去床上,挽挽。”她把向挽的散发别到耳后,摩挲她的脸颊,像一开始那样。
离开向挽之后,晁新其实看过了很多好东西,蒸蒸日上的工作室,愈加紧凑的工作安排,值得全力以赴的项目,还有顶级综艺的顶级舞台。
这些好东西有时会让她觉得,她有一点喜欢这个世界,但奇怪的是,后半句殊途同归。
她越喜欢这个世界,也越喜欢向挽。
因为她觉得,如果向挽在她身边,好东西能更好一点,世界的声色,会更入眼一点。
她有多想念向挽,挺立的柔软会替她说,湿润的情思会替她说,不舍得放开手指的紧致会替她说,微蹙的眉头,紊乱的呼吸,都会替她说。
向挽抱着她,竟然有一点想哭。
像是失而复得,像是小心翼翼。
有一种美梦,只用一根手指便可以勾画,多一根梦境就胀了,真怕撑坏了。
巫山的云和雨都沉睡了,山脉侧卧着,像魇足的神女。
向挽抱着晁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又似猫儿一般缩了回去。
但平静下来的晁新却没有回抱她,只起身拿上睡衣,套上。
向挽坐起来,还有一点空落落的怔愣。
“我去洗澡,你等下先回去吧。”晁新说。
“你,你说什么?”指腹还有一点皱,但晁新说,让她先回去吧。
向挽不太适应这个态度。
晁新的卷发粘在颈边,眼尾还有一些红,但她支着被向挽占有过的这具身体,低声说:“先回去吧,明早摄像头会开得很早,如果被拍到……”
她说话的尾音仍带着喘息式的引诱,但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向挽,心里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
如果向挽目前只想做床伴,那千万不要再沉溺过多了,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如果你想要,我再过去找你。”
晁新紧了紧后牙,像是在磨着向挽说的“床伴”这两个字。
情难自禁是自己的错,但不想再投入得让双方都贪得无厌了,贪婪总让人面目可憎,止步欢愉未必不好。
向挽仔细听着她这句话,在心里回荡了三遍,然后睁着纯净的玲珑剔透的双眼问她:“找我……你这话,拿我当什么?”
拿你自个儿当什么?
不敢相信,甚至她说完后,都没有闭上嘴唇。
“当床伴。”晁新垂着眼神,用向挽的话答她。
“……挽挽。”
其实床伴不是我们之前那样的,晁新想说,但刚抬头,她看见向挽哭了。
就那样坐在床边,抖着单薄的肩头,哭得无声又绝望。
甚至她都没有抬起头来,就一滴一滴地掉眼泪,掉到她和晁新被翻红浪的床榻间,陷入丝丝缕缕的纵横交错里。
“向挽。”
晁新慌了,六神无主,轻柔地坐到床上抱住她。向挽瘦削的身子一颤,直到晁新抬手,抚了她的头发好几下,她才啜泣出声。
“对不起,是我不好。”晁新红着眼睛说。
她太难受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向挽怎么就到了现在的地步,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好像她做什么,都在伤害向挽。
她没有办法了,是不是顺从向挽,才是唯一的出路?
心底在叹气,晁新抬起向挽的下巴,开始吻她。
吻住了一点泪痕,有点咸,晁新哽着喉头,继续抚慰她。
最后将她纳入身下,一边看她哭得别过脸去,颈部微微抽动,一边细致地清点她身体的每一部分。
天雷勾地火,晁新的雷是酥酥麻麻的电流,火是一簇一簇的小火。
向挽起了反应,但她仍有倔强,她感到晁新并不想更进一步,只在外头绕圈。
于是她眨着濡湿的脸望着晁新,哽咽着说:“进来,否则莫要碰我。”
晁新心头一滞,酸软得不像话。
但她仍旧克制地亲吻她的眼角和唇边,仍是在外部绕圈。
向挽释放得很快,但也释放得很不甘心,她这回被晁新圈在了怀里。
浑身羽翼被妥善收敛,她依然问:“这又算什么?”
晁新上下抚摸她的鸡皮疙瘩,像在抚摸她的纷杂的情绪。
沉吟了一会儿,年长者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