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心里一动,仰头望她。
“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会把莲藕打成泥放一点到肉丸子里了,会更筋道也更清香,想试一下吗?”
和向挽分开后,偶然在网上看到这种做法,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记下来了。
“你的房间也留着。”
“还有牌牌,牌牌也想你了。”
“是吗?”向挽问她。
“嗯,问了我几次,向老师呢?”
“你怎样答的?”会说向挽回来,还是不回来呢?
晁新没说话,就在夕阳的余晖里定定看着她。
“你过得真不好,向挽。”她突然说。
厨房里没有开火,水壶的电没插,地上是喝了一半的大桶矿泉水,视线范围内没看到杯子。茶几上空无一物,以前向挽很喜欢吃水果,每回回家,总要带一点回来,还说果香熏屋子,最是清新爽脑。
还有她的蒲团上,有一小块血渍,应当是经期不小心弄上去的。
但向来讲究的向挽没有扔,也没顾得上换。
来这里两年了,向挽最不适应的其实是身体里的潮汐起落,由于跨过漫长时间的原因,她一开始月经甚至没来,后来也不太稳定,她也不太习惯用现代的各式卫生巾,还过敏了几回。
所以很偶尔地,她会弄到衣服和床单上,这类污渍难处理,她应付得笨拙,后来就是晁新给她用手洗。
晁新没有说更多,只那么一句话。
向挽也没再言语,她是过得不大好,因为连轴转的忙碌,也因为分离,让她有些顾不上自个儿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我今儿还住这里吧,明天我有要紧的课,陆续要交好几样作业,我懒得再搬过去了,这两天我处理完,你再来接我。”
她已经落下好多作业了,如果这时候搬过去,正是破镜重圆时,她很怕会分心。
晁新想了想:“好,我也回去整理一下房间。”
俩人在小屋里呆了一会儿,向挽把晁新送下楼。
晁新很想多嘱咐她两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尤其舍不得,但向挽其实很独立,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讲了一句:“如果害怕,给我打电话。”
向挽笑了:“我自个儿住了挺久了,晁老师。”
晁新扶着车门,摇头,声音低低的:“不一样。”
向挽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知道了,看她的车消失在灯流里,才在华灯初上时裹着薄薄的外套往回走。
脑子里一直想着晁新的那一句不一样了,她和晁新,可能真的会不一样了。
向挽坐在窗前翻着书本,竟然从分开的这一刻就开始想念几日后的重逢。
然而,向挽没有等到这个看似轻而易举的重逢。
第92章
晁新失联了。
这个失联是针对部分同事的,她给节目组请了假,说可能要缺席接下来的一到两期录制,并给节目组联系了另一位大佬纪鸣橙做暂代她的飞行导师。
又给向挽发了一条微信,说临时有一点要紧的事,暂时没有办法接她,让她等自己回来。
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因为她目前没有在开工的项目,但之前有两个需要补录的剧组联系不上她。
电话打到了冯果那里,冯果也联系不上。
消息几经传递,再回到向挽那里时,她觉得有一点严重。
因为前两天晁新每晚还给她发一发消息,到了临近节目录制时,向挽的“晚安”她第二天凌晨才回复。
等再从封闭录制的基地中出来,向挽给晁新打了个电话,她没接。
向挽站在录影棚门口,心里七上八下。
打了三个电话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找苏唱:“你知道晁老师去哪里了吗?”
这话问得有点心酸,从苏唱错愕的反应中更能体会到。晁新的下落,向挽不是最清楚吗,问苏唱,好像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可是向挽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总觉得苏唱人脉广,也许能有消息呢?
苏唱接她上了车,往家里开,一边开一边用蓝牙耳机给跟晁新合作过的导演和策划打电话,拨通了让向挽问,她倒是没多说。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向挽又把手机翻出来点进微信页面,还是没有回复。
“她平常没什么朋友,我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苏唱停好车,领着向挽从电梯上去。
向挽突然意识到,她和晁新的关联既粗壮又薄弱,当晁新说爱她时,她会生出天大地大只有她们两个的错觉,但这样的联系被切断,仅仅需要无人回应的三四个电话。
她开始想念起李朝来,她们走不大远,所以行踪都有定式,通常是固定在某一个院落里,鸿雁传书很慢,车马行程也很慢,但会知道,那个人总在那一方院落里,经年累月如是,甚至直至死亡。
苏唱跟于舟简单说了情况,于舟给俩人下了一点饺子,然后说一会儿陪向挽去晁老师家里看看。
向挽没吃几个,一直看手机,苏唱便也不再耽搁了,把纸巾递给向挽,对于舟说:“走吧。”
几人换了衣服出门,四十来分钟才到了恒湖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