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气味都没有变,但晁新的家里空无一人。
这个点儿,牌牌也该放学了,但向挽打开门,光线很暗,客厅的窗户敞着,地面上有前两天下暴雨飘进来的痕迹。
于舟和苏唱不太方便进去,只看着向挽找了一圈后回来,摇摇头。
于舟小声问苏唱:“要报警吗?”
心里有点子慌,主要这屋子很大,一不开灯就显得阴森森的。
苏唱想了想,毕竟她们现在还在录节目,于是说:“再等一下吧,晚点还没有联系上的话,再考虑求助警方。”
其实晁新昨天凌晨还在回向挽的消息,算不得失联很久,只是从她和晁新为数不多的接触和向挽的焦急来看,晁新的行为有一点反常,可能是遇到了事情。
老在门口站着也挺累的,向挽让她俩进来,到沙发上坐着商量。
一边开灯,一边给晁新发了个微信:“我到你家了,把苏唱和于舟也带来了。”
没有回复。
向挽低着头,又发:“在沙发上坐着了。”
仍然没有回音。
第三条:“我们没有换鞋,等你回来我再拖地吧。”
“你出门怎么不关窗呢?”
“前两日下暴雨了,若是渗水进来,卧室的地板该泡坏了。”
她不晓得还能做什么,只有打字,只有和晁新聊天,能让她安心一些。
苏唱仍在低头翻通讯录,于舟仔细环顾一圈。
向挽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吹风,外面有不知哪里传来的轰隆隆的声响,一阵一阵的,像什么机器在运转。
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机突然震起来。
向挽肩头一跳,心里也是,飞快地拿起一看,是晁新。
她有点慌乱地把手机往右滑,接起来,先咽了一口口水。
“晁老师。”没有让晁新听出她的紧张来。
“挽挽,”晁新的声音很疲惫,“怎么了,给我发那么多信息?”
很哑,刚睡醒的那种哑。
“你再不回我,我便要报警了。”向挽蹙眉,看了于舟和苏唱一眼,在她们关切的眼神中点点头,示意是晁新。
“报警?”晁新语调有一个小小的踉跄,然后叹一口气,说:“别着急。”
“你处理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向挽坐到沙发上,问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去做什么了?”向挽觉得耳朵又烫又痒,换了一边耳朵,又怕动作间遗漏掉一两秒晁新的声音。
“牌牌被她爸接走了,我来找她。”晁新说。
“牌牌?他爸?你的……姐夫?”向挽想了想这个词,蹙起的眉心一直没有平坦过。
苏唱眨眨眼,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打开免提。
向挽轻声问:“我能让苏唱和于舟也听一听吗?”
晁新停顿两秒,说:“可以。”
向挽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按下免提,晁新的声音从通话界面传来。
“简单说,就是我因为上节目,没办法好好照顾牌牌的生活,所以请了一个阿姨,她是晁望之前的同学,也是我的老乡,和家乡的人都有联系,上周她在朋友圈发牌牌在小区里逗狗的视频,被孙齐看见了。”
“孙齐,就是牌牌的爸爸。”
牌牌竟然还有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向挽从来没有觉得在牌牌的生活里,还有父亲这一亲缘关系。
“孙齐通过阿姨打听了牌牌的学校,在我录节目的时候,把她接走了。”
晁新的声音很低,也尽量说得不带任何情绪。
就是她送向挽回去那天,回来的路上还在想要不要给向挽和牌牌新买两个书桌,现在有那种智能的,可以调节高度,好像对长期写作业或者伏案工作的人来说会比较能保护颈椎。
到了家里,吴姐在看电视,见她回来了,就要去给她热饭。
晁新看了一眼:“牌牌呢?”
这么自觉吗,竟然没有出来看《贫穷小姐妹》。
吴姐往厨房走:“她爸说今天接她放学,带她去吃饭,晚点送回来。”
“她爸?”晁新眯起眼,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吴姐看她脸色不对,立在当场,手在围裙上一攥:“孙老二嘛,他说他要自己给你说的。”
晁新没有再说话,只是反手叉着腰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给牌牌打电话。
心头巨跳,果然,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