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之眯起眼睛,攀着驾驶座座椅,“你最近讲话有口音,像是北边的。”
“我谈了个男大学生,家在延北,被他带跑偏了。”
晗之一时语塞,只好竖起大拇指,“你是……真的潇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恰巧今晚有月亮,这诗说得倒是衬景。
晗之确实应该向她学习一下这份恣肆。
“爱情是稀缺的。”她帮晗之拎行李,在等电梯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晗之想起方才与程嘉映的争论,脑袋隐隐作痛,“爱情确实是稀缺的,能找到同频的灵魂是极其幸运的。”
“其实我现在谈的,充其量是感情,哪算得上爱情呢?”江韵吐了口气,额前的几丝刘海飘了起来,“无所谓,能让我放松就行。”
晗之轻松许多,“随遇而安吧。”
两人相视一笑,江韵说:“事已至此,吃顿夜宵吧。”
晗之喝了口果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都要三十了。”
“小时候觉得女人到了三十,是件特别恐怖的事。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真傻。”江韵晃荡着手里的可乐易拉罐。
她以前喝酒,有一任男朋友是医生,天天科普喝酒的危害。她喝一次,他就说一次。江韵偶然间得知同龄人里有人得癌症之后,自觉把酒戒了。
“三十岁是最好的年龄。既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和积蓄,又有面对生活的勇气和朝气。”晗之举起一串烧烤,咬了一口,肉里溅出咸香的油汁儿,“等我到了三十岁,或许就不会再抱怨了。”
江韵嘴里有烤鱿鱼,烫得她龇牙咧嘴,囫囵说道:“只要你想,你今晚开始就可以不再抱怨。”
她说完,急忙灌了一大口冰可乐,这才舒坦不少。
前段时间住在程嘉映家里,他很自律,不点外卖不吃垃圾食品。晗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好意思在他跟前吃烧烤。晗之憋得慌,总算逃出来了。
烧烤不健康,但偶尔吃一两次,幸福感还是很强的。
“阿姨有催你结婚吗?”
这话题转移得太快,江韵懵了一下,随即摇头,“我妈什么时候管过我?她这会儿在冰岛旅游。”
她接着说道:“其实,她巴不得我不结婚。她被我那死爹搞得恐男了。”
“你知足吧,阿姨算是清醒的。你看看我妈,”晗之叹了口气,“被我爸伤成那样,还对男人抱有希望,执意让我结婚。”
满打满算,李兰静走了四个月了。
“她活着的时候,我天天跟她吵,动不动就冷战,浪费了好多相处的时间。”晗之闷头喝了半杯果汁,“我这段时间一直想这些事,其实她让我结婚,也不能怪她。在她的认知里,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结婚。她在自己的角度为我考虑,自然是催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