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被这么一说,也多了一丝尴尬:“那...我等他好一些再走。”
床上的人微微颤动了睫毛。
“那行,你伺候着,有什么事情喊御医过来,我去帮国主处理一些事物。”青衫说完出了殿内,还不忘回头去瞧瞧。
自认为他这次的主意还不算馊,嘿嘿笑着出去了。
阿六很实诚,把剑和包袱放在一边,坐在了床头,盯着床上的人,看着对方脖子上的印记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怎么滚到床上的。
还有这些印记,他有这么残忍?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掀开了月离的被子,撩开对方一侧的衣襟,胸膛之上也赫然有着同样的痕迹。
某人喉结滚动,咕咚了一声。
阿六愣了下,重新盖上了被子,继续一眨不眨眼的盯着。
睡觉是一件极其安稳舒适的事情,但是假装睡觉或者假装昏迷的时候被人盯着,那就是极其痛苦的事情了。
这是月离的献身计结合了青衫的苦肉计安排的这么一出苦情戏。
月离深怕露馅,一动不敢动,后背已经隐隐冒出了细密的汗液,心中埋怨起护卫青衫来,这货出的主意都不怎么靠谱,竟然不在这里帮衬着,还一溜烟的跑了。
一个时辰之后....阿六坐在床边守着。
两个时辰之后....阿六还在床边守着。
月离有些痛苦,试问昏迷的人能不能翻个身,这么平躺着他尾椎骨都发疼了,十分痛苦。
这么想着,正好外头响起脚步声,瑶环来了,手里端着药碗。
“国主醒了吗?”瑶环看了眼床上,眼底也有些心虚。
月离正想借着这东风,动一动手脚,先预示一下自己要醒来的迹象,在顺其自然的从床上起来。
结果....阿六道:“没有,毫无醒来的迹象。”
月离:....
“啊...这样啊...”瑶环有些尴尬,国主好像躺了好几个时辰了吧:“那这药...”
“我来吧。”
话落,月离的身体便被阿六扶了起来,靠在了对方的的肩头。
阿六右手环过月离的肩头,捏住了他下颚两边,迫其张开嘴,左手拿过瑶环手里的药碗,一点点灌下去。
苦药突然入口,月离险些被呛到,灌了几口之后实在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咳嗽起来。
心中感叹:这药就不能做点假吗?!
“醒了?”阿六把剩下的半碗药递给了瑶环,看着睁开了眼的月离:“果然是良药,药到病除,还能让昏迷的人清醒过来。”
月离一怔,看进阿六清明的眼底,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穿帮了?照阿六的性子穿帮了肯定不会陪着演才对。
于是又放下心来。
一块帕子递到了眼前,月离有些不解。
“你出汗了,擦擦吧。”阿六已经绞干帕子拿了过来,提醒出神的人。
月离一抹额头和脖子,还真是,这都是紧张的,接过了递上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
见他擦完,阿六拿回了帕子,又转身去了桌边,那抹过汗水的白色帕子上沾着一些青青紫紫的颜色,把帕子浸在水盆里用手轻轻一搓,那颜色一点点消散在清水之中。
“那个...我还是把药喝完把,好的快。”
瑶环把剩下的半碗递了上去,说了句国主有事便唤我后匆匆出了殿,这里气氛诡异,她一个小丫鬟实在不适应。
“不想喝,就不要喝了。”阿六转过身看着他,神情和往常一样:“三日之后,我再启程。”
“你还是要走?”捏着药碗的手一紧。
“自然。”语气依旧。
半碗苦药骨碌碌的灌下了肚腹,狠狠摸了一把嘴角,这药这么苦竟然也压不住心里的苦。
阿六看着他,又道:“我还会回来。”
月离一怔,药碗跌落床畔,又滚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会回来。”
“当真?”月离激动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哪有半点被惨烈蹂躏过的样子,也没了平日里温润公子的形象。
阿六点头,解释道:“王妃离世,我未曾有过任何祭拜,想回皇城了了这一愿,也和皇上禀明一些事再回来。”
“什么事?”月离紧张的追问。
阿六瞪着月离,闭口不语。
月离因为太激动,脑子还没转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阿六要回来,便是同意了和他在一起,是要正式告知一声皇城的然墨封了。
“你是何时....有这样的决定的?”月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阿六竟然也有被他打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