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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郗真打量扶桂,道:“你这个人,一贯见钱眼开,趋利避害。倘若重明太子真是谢离,他以太子之尊威胁你,你会不会跟他一起骗我?”

扶桂不敢躲开郗真的视线,他咽了咽口水,道:“太子殿下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你倒是有些执念成魔了。依我看,你就是心里不相信谢离已经死了,所以一定要编出个他还活着的想头。如果现在就让你与太子见面,你真的敢去验证吗?”

郗真一窒,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下了许久的雨,天色总算转晴。郗真一早起来,就见郗水指挥着侍女仆从将家具皮子衣裳拿出来晒。外头阳光金灿灿的,只是有风,不然还算暖和。

郗真洗漱过后桌边坐下吃饭,其间郗水拿了几样布料来给郗真挑,预备做冬衣。

“这天说冷就冷了,还没觉出点秋意呢,立时就要入冬了。”

郗真随手指了几样缎子,道:“那是你在蜀中过习惯了,长安以北都是只分冬夏,难有春秋。”

正说着,郗山敲门进来,神情有些严肃。郗水命侍女们退下,郗山将一封密信递上来,道:“是宫中宣贵人的信,她有孕了。”

郗真挑眉,“她有孕,给我送什么信?”

郗山道:“少主不记得了?贵妃性独,不许后宫有子嗣降生。宣贵人这是来找您求救的。”

“这更没道理了,”郗真道:“宣家势力如日中天,宣云怀又与叶家联姻,她犯得着找我求救?”

郗水在一旁提醒,“宣贵人的生母是宣家家主夫人,去岁已经去世了。”

郗真挑眉,明白过来。宣云怀是庶子,在宣夫人这个嫡母手下讨生活的时候,没少被欺负。后来他成了家主,第一件事就是逼死了宣夫人。如此一来,宣云月与宣云怀就有了杀母之仇,宣云月当然不会向宣氏求救。

“少主年幼在家之时,也与那位宣姑娘见过面的。”郗水道:“当日咱们家与宣家还未交恶,家主还曾说要为少主与宣姑娘定娃娃亲呢。只是后来少主去了九嶷山,此事也就作罢了。”

“我倒是认得宣云月,只不记得还有这档子事了。”

郗真心里其实不大想管这件事。他如今是东宫的人,应当站在重明太子的立场。宣云月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重明太子的竞争者,郗真没有任何理由帮宣云月。

他想了想,还是拆开了信。甫一看见信上的内容,郗真便挑起了眉。这封信让郗真意思到,宣云月是宣家备受宠爱的女儿,还是曾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女儿。信里,宣云月开出了一个郗真无法拒绝的条件。

郗水问道:“少主,咱们要帮她吗?”

“帮,但不能是我出面。”郗真道:“与其说宣云月是向我求救,还不如说宣云月是在想太子求救。”

郗水不明所以,郗真收起信,道:“去东宫。”

重明太子起的比郗真迟,花厅之中,他长发未挽,黑压压的头发散在肩头,垂在他的衣袍之上。

“宣贵人的生母死于宣云怀之手,她与母家决裂之事绝非逢场作戏。若我们在此时帮了她,便可借她之手除掉宣云怀,届时宣家群龙无首,便不足为惧了。”

重明太子撑着头,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书信,目光在那“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一句上停留了片刻。

“若真如你所说,此事也不是没有转圜之地。”重明太子懒懒道:“只是,孤竟不知道,你与宣贵人还曾有过总角之约。”

郗真眉头紧皱,“此事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是有感而发。”重明太子轻飘飘地看了郗真一眼,“有个形影不离的宣云怀,还有个年少相识的宣云月,郗大人身边,还真是从来不缺人呢。”

郗真眸光微闪,“殿下这话,倒像是在为谢离鸣不平似的。”

重明太子顿了顿,“就当是孤在为谢离鸣不平吧。”

郗真一愣,冷笑一声,“他有什么好不平的,他一个出身寒门、无宗无族之人,叫我这郗氏少主伺候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谢离出身寒门,无宗无族,重明太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郗真说这话,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试探。

重明太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道:“此事孤记下了,会办妥的。”

重明太子应下了这件事,于是罕见的,他亲自去了陛下的太极殿。陛下无疑是个勤政之人,他的书案上摆满了奏折,手边的茶也永远都是酽茶。一见太子过来,陛下放下了手上的朱笔,道:“太子怎么有空来太极殿了。”

重明太子走上去,将酽茶递给身边的太监,道:“换杯清茶来。”

太监去了。重明太子道:“陛下日理万机,当保重身体才是。”

陛下笑道:“不妨事,你爹我是刀枪火海里走出来的,身体好得很呐。”

“正因如此才更要小心,”重明太子道:“你在外征战多年,不知留下多少暗伤,不可不经心。”

他甚少这么啰嗦,只有在碰上不听他话的陛下的时候。

陛下起身活动了两下,随后在案边的长榻上舒舒服服地坐下。重明太子则接过他的朱笔,慢慢看着奏折。

“我收到消息,宣贵人有身孕了。”重明太子忽然道。

陛下刚刚还放松的神色渐渐收敛了,沉思之时就有了几分帝王的威重。

“宣氏女的孩子......”陛下眉头紧皱,眼中竟有几分挣扎之色。

重明太子看了看他,“这孩子,你若想要留下,不必顾忌宣氏。宣贵人已与宣氏决裂,宣氏不会保她,她逼不得已找到了郗真,想借郗真向我投诚,以保住她这个孩子。”

陛下眉头舒展了几分,却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姨母那边我会去说,父皇不必担心。”陛下膝下只有一子,他虽然不说,但却很羡慕别人家儿女绕膝,子孙满堂。这些,重明太子都知道。

陛下看向案上的太子,道:“那你呢,你心里可会有不舒服?”

他只有重明这一个儿子,可偏偏父子二人聚少离多。重明一人生活在九嶷山上,同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差不多了,这都是他做父亲的失职。

重明太子笔下顿了顿,道:“若这孩子生下来,我或许不与他们亲近,但会记得长兄的责任。还有,”

重明太子认真地看向陛下,道:“我心有所属,终身都不会再有子嗣。”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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