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架子上的东西都翻了一遍,手冻僵了,也没找着高中那本。我夹着东西进了屋,庞大山手机搁在肚皮上,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推了推他,“醒醒,要睡回你自己屋睡。”
“嗯?”他睁开眼睛,“我没睡啊。”
行吧,我把手里的两本毕业纪念册给他看,“我毕业纪念册只有小学的和初中的,高中那本呢?应该放一起了啊。”
庞大山刚睡醒,愣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找不着就是没了呗。”
“我有用,你快点想想!”
他腿一蹬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说:“那没准是哪次卖报纸给一起卖了吧。你找这些干嘛?没事闲的?有这时间看看招聘网站。”
他这人真没法不跟他生气,一说话就让人来气说不定也是一种才华。我深呼吸,回了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力道没控制好。庞大山喊:“不会轻点啊!什么态度?”
我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把脸贴在纪念册的每一页上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个青涩的面庞。又翻出了放大镜,看哪个人的右眼角有红色的痣。
全是水趴在我的书桌边上问:“你回来看你爸,怎么跟他说话凶巴巴的?”
我才不是为了庞大山回来的,“我哪里凶巴巴的了?就算我真的凶巴巴了,也是因为他凶巴巴的,你也听到了,他跟我说话有多难听。他在外头装得可像个好人了,回家就只会跟我们大呼小叫。”
“可是我看你回来,他挺高兴的啊。”全是水歪歪头。
我用放大镜去看他的“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高兴了?这只?还是这只?”
“刚才你没在厨房,我站那看他炒菜,他高兴地哼曲来着。”
我不是很想花心思去理解庞大山,所以把注意力又转回了照片上。
“你到底在看什么?需要那么认真?”全是水也伸脑袋过来看。
我丧气地放下放大镜,“看来明天还得回趟二中了。”
我从衣柜底层掏出了高中校服,把全是水赶了出去。上半身倒是能穿上,但是裤子到大腿根那就提不上去了。想要装学生回高中的我就是在想屁吃。那我明天要怎么进去调查啊。
第七周,星期三,我打开房门,庞大山坐在餐桌前吹着保温杯里的水,看我出来了,他说:“哼,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我忍住没跟他争辩,今天我这都算是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