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命运之轮
夏日初晨的阳光散落在碧蓝的海面上，像是小美人鱼迎来十五岁生辰的那个早上一样，目之所及都是璀璨和夺目，让她充满喜悦，心向往之。然而人鱼公主并不会知道，暴风骤雨即将来袭，她的命运之轮已经在海面之上开始悄悄扭转，为此，她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就如同眼前躺在金色沙滩上，湿漉漉的头发上缠绕着海草，被法医围着拍照检验的女孩子一样。
渔民将她打捞上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被泡得肿胀，原本应该美丽明艳的五官因为浸透了太多的海水和盐分，早已拥挤不堪，不甚分明。法医判断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 24 小时，从颈侧的勒痕和绑在身上的绳子可以判断不是自杀，这里也并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死者是被累死之后绑上石头沉入海中的，但没想到海水将绳子冲开，尸体便顺着洋流一路漂浮，直到被人发现。
魏澜清盯着死者的脸，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承认，当他听到“女尸”这两个字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姜灿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已经被绑架近 48 小时，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她跟姜灿阳年纪相仿，也一定有过笑靥如花的时光，现在却如同被潮汐冲上岸的贝壳一样，冰冷，坚硬，易碎……
魏澜清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在内心决定，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姜灿阳救回来。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没人报警？”
刑队因为无法第一时间核实清女孩的身份，正在跟身边的警员发脾气。
魏澜清在争得法医同意后，俯身更加细致地打量了一下女孩的面容。尽管很难辨认，但他还是尽力在心中还原着死者的肖像。
渐渐地，一张退去浮肿，洗净泥沙的脸庞在魏澜清眼前浮现。如同大理石被雕琢掉多余的部分，露出里面的精美雕塑一样，女孩原本的样子，逐渐开始分明。
她有着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着浅浅的酒窝，额头饱满，嘴巴小巧，大概 20 岁左右……一张张面孔在魏澜清脑海中飞速闪过，一时间，像是狂风来袭，将储存在巨大资料库中的一张张人物画像飞速地吹起，画像漂浮在空中，像是蝴蝶翅膀一般，不停地旋转摆动。
突然，电光石火间，魏澜清猛地抓住了从他身边飞快掠过的一个身影。他睁看眼，对刑队说，“这个死者我应该见过，她来上过我的公共课。”
姜灿阳窝在甲板一侧，透过船舱的缝隙看向外面的礁石。外面阳光刺眼，只盯了一会，就让她眼睛酸痛。
不远处，肖东，他不许姜灿阳喊他“二哥”，被喊了几次“喂”之后，他不耐烦地跟姜灿阳说，有事喊他肖东，没事就闭嘴。姜灿阳知道这肯定是个假名，但她本来也不愿意喊他“二哥”，所以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名字。
此时，肖东正站在阴影里，一脸睥睨地望着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的老三。老三的双脸红肿，让他本来就胖的头更像猪头。
“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我鬼迷了心窍了……”
姜灿阳将目光从外面的礁石上收回。
昨天晚上，她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拉她牛仔裤的拉链。姜灿阳登时觉得毛孔放大，脊背发凉，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脚就冲着那人的脸踢了过去。
那人像是没料到姜灿阳出手会这么狠，热血一下子上头，死死地钳住姜灿阳的腿，往她身上压，边压边打姜灿阳的脸。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踢老子!”
姜灿阳听出是老三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他的耳朵就咬了上去，咸腥的血液味道一下子就充斥进口腔，让姜灿阳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但她就是不松口，因为她知道，她跟老三力气悬殊，这时候松口，她必输无疑。
就在老三吃疼下手更狠时，门被推开，出去方便的肖东回来了。
眼前的一幕让他额角青筋耸动，他冲了过去，一把把老三拽起来，丢到地上。直到看到昏暗灯光下肖东刀子一般凛冽的眼神，老三才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样，彻底冷静了下来。
肖东拎起老三的领子，这个看起来有两百斤的胖子，在他手中抖如筛糠，像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