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嗜血而带来的兴奋，姜灿阳能感受到。她甚至担心下一秒肖东就会在这里扭断她的脖子。
之后自己也会如同岸边的贝壳一样，被海浪带来此地，又在涨潮时，重新涌入海底，直至消失不见吗？
但另姜灿阳意外的是，肖东并没有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反而是伸到她耳边，为她撩了一下从额前吹到眼睫的细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灿阳觉得这样一只凶狠无比的悍狼，在做这个动作时，却有着罕见的温柔。
难道这就是兔死狐悲前的温柔？
“我会亲自动手的……”
任凭姜灿阳心理素质再好，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恐惧了一下。而身体最直观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她肌肉忽然僵硬，肖东也感觉到了。
他内心有着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就像是小学时在女生背后偷偷拽她们的马尾，惹得她们回头怒斥时，狡黠又沾沾自喜的快感。在肖东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微微欠起嘴角，在姜灿阳耳边用低哑的声音说，“我改变主意了。你应该好好活着……”
姜灿阳的震惊还没有到达顶点，就觉着肖东的气息离自己的耳边又更近了一些，“你要跟我们一起去菲律宾。”
午夜十二点，月光淡淡，繁星满天，姜灿阳辗转反侧。
肖东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偷渡的船，两点一刻准时出发。走得这么着急，一定是担心警方会查到此处。
想到警方，姜灿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清俊脱尘的面孔，之后便觉得唇角微微发烫。他会跟着警方一起找她吗？他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着急吗？如果他知道自己要被带去……
姜灿阳叹了口气，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肖东不仅不杀她，反而要带她一起去菲律宾。
为什么呢？如果担心自己之后报警，大可杀了她了事。他这么处心积虑，连风险系数极高的偷渡都要带上自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岳歌的钱他已经拿到了，那……是要让自己去菲律宾给他当菲佣赚钱吗？不对不对，应该是在菲律宾当华庸给他赚钱，可是自己这样的，去当佣人，能竞争的过本地人吗……
算了，姜灿阳一骨碌从甲板上爬了起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应该冷静下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行事。
于是她顺着甲板的缝隙往外看了看。
老三靠在甲板门口睡得正香，呼噜声此起彼伏，整个人四仰八叉，说是像猪圈里的老母猪，都有些讽刺人家母猪的意思了。
肖东因为要去跟偷渡船的船家对接，所以交待老三看着姜灿阳，但同时又严令禁止他进到船舱内。
其实哪怕他不嘱咐，经历了上次的事，老三也不敢再靠近姜灿阳，甚至有一种见到她恨不得躲着走的架势。
不就是咬烂了他的耳朵而已，有必要这么害怕吗？还是肖东又威胁他了……
不过此时，姜灿阳也懒得想这些。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门前，蹲下身，仔细又听了一会老三的呼噜声，确定他睡得熟，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便起身悄悄地向着船舱尾移动过去。
老三挡在门口，她出不去。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姜灿阳一把扯掉堆在船尾的充满尘土和泥垢气息的帷布，看向一直被帷布遮挡的窗棱已经腐败、脆弱不堪的一扇小窗，凝神呼气，一脚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