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恐怖>玉阶案【穆辛九、沈风吟、沈玠】> 第一章不好意思我又活了

第一章不好意思我又活了(2 / 2)

男子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是谁?”

穆辛九笑了起来,笑容明媚,比窗外的石榴花还艳丽,“明明是你劫持的我,我还没问你大白天穿着夜行衣要做什么,倒来质问我一个无辜可怜的少女。”

男子涨红了脸,握住在自己胸前摸索的不老实的手,咬牙切齿道:“你看起来一定也不无辜可怜。”

对方的脸颊越来越红,从脖子蔓延到胸口,随着体温升高皮肤泛红,什么也没有的皮肤上逐渐显现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花型刺青。

看上去像朵雪莲花。

穆辛九不动声色地收起狡黠的眼神,将衣物扔回他身上,挡住了那块刺青,仿佛下定了决心:“如果我放了你,你回来杀我怎么办。我还是去报官吧。”

男子用力拉住她的手:“我不会杀你。”

“空口无凭。我看你拇指上的扳指挺不错的,上面刻了字,好像是关外语,是你的名字吗。我拿这个来抵你的承诺。”穆辛九将扣下来的扳指放在男子的额头上,说了一句关外语。

意思是:若是违背诺言,必遭满贞天谴。

男子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满贞是关外人信奉的神明之一,是自然造物、孕育生命的女神。

之前穆辛九就留意到这个男人的瞳眸黑中带蓝,鼻梁高挺,长相颇有异域风采,像是关外人和中原人的混种。所以她才想到以满贞神明起誓,让这个黑衣人心里有所忌惮,保证不会回来杀人灭口。没想到被她赌对了,对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神明。

要是赌错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杀了便是。

她望了一眼门外,院子里倒是挺适合埋尸体的。

****

傍晚,沈玠买了菜回到家中,看到妹妹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发呆。

西斜的余晖勾勒出她静谧的背影,显得沧桑而沉重,与往日大不一样,沈玠恍然之间有种错觉,仿佛台阶上坐着的不是自己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妹妹,而是另外一个人。

心中突如其来滋生无数惶恐,沈玠快步朝那分外陌生的背影走过去,叫了一声。

“阿吟。”

少女回过头来,用迷茫的眼神询问他。直到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沈玠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落定,望着妹妹傻笑,殊不知眼眶都急通红了。

“药吃了没?”沈玠问。

穆辛九注意到对方的红眼睛,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头复杂万千,尽量用十几岁少女的举止仪态回答对方:“吃了。”

沈玠伸出手,去摸对方的额头,脸凑的很近,长长的睫毛像把一把刷子往上刷,“烧退了就好。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你伤寒刚好,不要坐在院子里吹风,回屋里。”

一顿叮咛完,拎着食材走去厨房。

院子里,穆辛九摸摸被对方碰过的额头,在斜阳里无声地叹气。

晚饭是两菜一汤。

小炒青菜,韭菜炒鸡蛋,豆腐鲫鱼汤。

穆辛九留意到这个白捡的哥哥只吃青菜,光喝汤不吃鱼,身上穿的是材质低廉的布衣,再环顾这个小到一眼能看到后门、没有一样贵重家具的“家”,心里了然如镜。

这位当大理寺丞的“兄长”,人如其名,草芥出身,不仅是个清官,还是个很穷的清官。估计今天桌子上的菜也是平常不怎么舍得吃的,鲫鱼小到给野猫当夜宵也不够。想她上辈子位高权重,竟沦落到要被人省出一块鱼肉吃的地步,太不像话了。

唉。

穆辛九放下碗筷,愁眉苦脸。

沈玠问道:“怎么了?”

穆辛九看着一脸单纯善良的兄长,“现今是什么年号?”

“大魏宣和七年。”

“当皇帝的人是谁?”

沈玠欲言又止。

算了,当她没问。穆辛九心中思绪惆怅:这么说来,离她过世才过了七年,在位的还是萧砚。

魏帝萧砚,这个男人依靠她的帮助如愿以偿从一个皇子除掉太子当上皇帝,独揽千秋大业,最后她这个一等大功臣却死得不明不白。

摘星阁那场大火究竟是谁放的?

晚饭过后,穆辛九帮着收拾碗筷,沈玠不让她动手,全部自己一个人收拾了,他端着木盆去水井边上洗碗时,发现木桶里已经打好了水。

穆辛九捋着袖子在等他,见他正奇怪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眼前的少女身板瘦弱,胳膊纤细如易断的莲藕,却能单手提一只盛满了水的水桶,那种猝不及防的陌生感再次浮上沈玠的心头。

他痴愣了片刻,木讷开口道:“我竟不知你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噗通!

水桶脱手,水花四溅,把穆辛九一身衣裳弄湿了。

沈玠比她还急,替她擦拭脸上的水珠,一边用无奈又宠溺的语气笑着说道:“刚才还夸你,这就原形毕露了,在我面前何必逞强。赶紧回屋换件衣裳,莫要再着凉了。这些活哥哥来做就行。”

方才对方的手触碰到脸上有些粗粝,穆辛九神情古怪地抓住他的手,摊开掌心一看。

一介文官书生本应握笔的双手因为常年干粗活的缘故生了茧子,看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上下,比前世的穆辛九还小许多岁,只怕是早已尝尽了人世冷暖、历经生活艰辛之苦。在京城里当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若是穆辛九在前世遇到沈玠这个人,一定会嘲笑他笨的可以。可她自己多么聪明狡猾的一个人,不还是落得个挫骨扬灰的凄凉下场。

思及此,穆辛九避开了沈玠亮色的眸子,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屋,“哥,以后多为自己而活。”

沈玠怔在井水边,望着进屋的背影,脚下的木桶还在哗啦啦地往外淌水。

门外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把沈玠从失神中惊醒了。

“寺丞大人!快开门!出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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