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第15章

“秦端?你也来看我们话剧了呀?”

话剧社团里有个跟秦端同级的学姐,两个人以前遇到过几次,看到秦端跟身后的林绪一起走进来,表情稍微有点惊讶,随即又明白了什么,笑着对林绪道:“你要去的那张票就是给秦端啊?”

林绪用手整理了一下围脖,点了点头:“嗯。”

旁边一个男生打趣道:“绪绪,人家的票都是给男朋友、女朋友,你行不行啊。”

林绪不会把自己的私事大张旗鼓地往外宣传,这些人都不知道林绪的性取向,也不知道他跟秦端目前疑似存在不正当男男关系,只当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的普通朋友。

林绪只是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秦端本来就不太爱说话,他不喜欢也不擅长社交,在人群里的时候安安静静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同学们说着天南地北的话题,而林绪悄悄地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秦端感觉到腕骨上贴上来一股冷意,垂下眼看了看,然后反手将林绪冰冷的手指扣到了自己温暖的手心里。

他们一行人在酒吧里要了一个豪华包间,带K歌功能的,有几个小学弟自告奋勇上去鬼哭狼嚎。

而这次最出其不意、男扮女装的林绪被“花团锦簇”地捧在了人群最中间。

一个大四学姐端着酒杯摇头道:“林绪今天这扮相真是绝了,姑娘也长不成他那样吧?上帝造人的时候怎么那么不公平呢,我好像就是个粗制滥造紧急加工出来的产物,人和人的差别啊。”

另外一个姑娘道:“别人高校都是校花校草拉郎配,林绪这一个人就能顶俩,什么郎才女貌都是垃圾,自产自销yyds。”

林绪从小到大听惯了诸如此类的夸奖,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边油腔滑调地跟他们扯淡聊天,还没忘了将手里的爆米花递到秦端面前给他吃。

这是放假前最后一次聚会,猴孩子们都放开了玩儿,几个麦霸唱的嗓子哑了,口干舌燥,就起哄着要喝酒,他们一口气开了十来瓶啤酒,直接豪迈地对着嘴吹,林绪喝不来啤酒那个味道,被他们社长不依不饶地倒了大半杯红葡萄酒,不喝不是人。

林绪轻轻晃着酒杯,喝下之前,微微偏过头,在秦端的耳边徐徐说:“我要是喝醉了……”

秦端眼里浮起些微笑意,允诺道:“不会让你被谁欺负的。”

林绪虽然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但是意思差不多,于是低笑了一声,两条长腿交叠到一处,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杯红酒。

秦端本来就喜静,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而林绪只喜欢看热闹,不想自己变成热闹,也不上去唱歌蹦迪,两个人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凑在一起,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话。

副社长走到他们身边,单手放在腰上,“你俩怎么光在这坐着,不上去玩玩?”

林绪摇了摇头,笑盈盈地说:“我不会唱歌,听你们唱就好了。”

副社长耸了下肩,有些遗憾地端着酒杯离开了。

到了中场的时候,除了秦端滴酒未沾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喝多了,左倒右歪地瘫在包厢里。

林绪不常喝酒,他的酒量也不太好,两杯浓醇高度的红酒下肚,基本上就交代在那儿了。

不过他醉了之后不疯不闹的,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有点乖,长睫向下垂着,他腻腻歪歪地靠在秦端身上,也不说话,有一种很迷人的醉态。

秦端看林绪一直不太舒服地皱着眉,在他耳边低声问:“要喝水吗?”

“唔……不喝。”

林绪闭着眼倚在秦端的怀里靠了一会儿,感觉胃里有点难受,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小声道:“我……去下卫生间。”

秦端跟他一起走出包间,外面的空气明显清新通透了许多。

他看着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的林绪,不确定他这个状态能不能自力更生,“要去厕所吗?”

——要换了从前林绪那没皮没脸的德行,肯定是要借机占秦端便宜的,可是这时候醉乎乎的脑子转不过来,只是呆愣地说了句:“不上。”

被走廊上的风一吹,林绪觉得有点头晕,伏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脸。

秦端在一旁扶起他有点发软的身体:“好点了吗?”

林绪抬起头,沿着下颌弧线断断续续地往下不停滴水,湿漉漉的眼珠看起来像流光的宝石,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秦端,鸦

羽般的眼睫微微一颤,瞳孔不太聚焦,目光涣散迷离,晃动的都是鲜明的爱意。

——没有人能被林绪这样近距离凝视着还能不心动,那层叠而漆黑的虹膜看起来有一股妖异的色彩,像海妖蛊惑着将人拖入溺毙的漩涡。

秦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般重重地跳了两下。

秦端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林绪吸引他的,是藏在这一张美丽皮囊之下,某种更深、更透彻的东西。

他回到包间跟其他人说了一声,直接将林绪带出了酒吧——他居然没有理由又没有立场的,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林绪这副勾人心魄的模样。

甚至想把这个举世无双的宝物藏起来。

这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漆黑夜空中飞旋着尖锐刺骨的寒风,被卷上那么一下简直是瞬间透心凉,两个人刚一出门,林绪就被冻的狠狠一个激灵,下意识寻求温暖一般,小动物似的往秦端的背后藏了一下。

秦端也轻轻地“咝”了声,暗淡的月光之下,他的脸色像雪那样白,他侧身挡在林绪身前,伸手将羽绒服脱下来,密不透风地包到了林绪身上。

林绪的额头抵在秦端肩膀上,嘴里嘟囔了一声:“冷……”

秦端道:“车马上就来了。”

林绪的手掌贴到脑门上,迷迷糊糊地说:“我们回家了吗?”

“嗯。很快就回家。”

没两分钟出租车就到了,秦端报了公寓的名字,然后把林绪放到后排的车座上,自己也弯腰坐了上去。

林绪虽然不重,但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又跟树袋熊似的黏在秦端的身上不肯撒手。秦端好不容易才把这一百多斤的醉鬼弄到房门口,还要提防林绪在梦里都没忘了耍流氓、隔着毛衣摸到他腰际的那只咸猪手。

万里长征似的走到卧室,两个人一块倒到了床上,林绪身上的香水味和红酒味融合到一起,汇出了一股很难形容的异香,不由分说扑进秦端的鼻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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