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斧头卡住了地板,拔也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冲我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桑榆飞起一脚把他踹开。
随即扑上去摁着丧尸用它的身体猛砸窗户。
玻璃很快被撞碎,他把丧尸硬生生塞了出去。
丧尸的尖叫落了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巨响。
街上,游荡的丧尸统统发出了啸叫。
夜彻底黑了。
 
桑榆回过身来,窗外的闪电闪了闪。
我看到他手上有道长长的伤疤,淌着血。
我怔了一瞬间,抓起手电冲上去,颤抖地摸了摸他的手臂。
真的是他自己的伤口,不是丧尸的血。
我脑袋嗡地一声。
「是玻璃划破的。」桑榆漆黑的眼睛深深盯着我。
我不敢看他。
不是只有被丧尸咬上一口才会转化,开放性伤口遇到丧尸病毒也会传染。他跟丧尸打斗,然后受了伤……他有多大的几率变成丧尸?
「你们家的窗玻璃很旧了。」他摸了摸那尖锐带血的玻璃,不甚满意地磋磨了指尖,「我需要破伤风针。」
「家里有吗?」
「没有。」桑榆平静地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破伤风针要 24 小时内打,我得去一趟医院,看看能不能搞到一支。」
说完,他越过我,拔起了地上的消防斧。
他走到门前,回头叫了我一声:「姜月。」
这还是他头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好好待在家里,家里什么都有。」他嘱咐。
我捏了捏拳头。是啊,家里什么都有。
耳边传来风声,我抬手接住,是个旅行包。
「衣服别忘了。」桑榆捂着右臂,血从洁白的指尖流下,「不过我给你准备的更好看,你回家就能找到。」
我又气又恨:「你还为我准备了衣服?」
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当然。」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我扒开了旅行包,撕了件内衣走过去,把他的手臂缠上。
「谢谢。」他高挺的鼻梁蹭过我的,「要是散发着血的味道,我恐怕走不出这栋楼。」
「你出的去。」我冷冷瞪了他一眼,夺过了他手上的斧头。
桑榆略略一歪头:「姜小姐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你说呢?」
「可是你也不知道 24 小时之后,我是会得破伤风,还是会变成丧尸。」他舔了舔嘴唇,「你不欠我什么的。」
「我知道。」
我都知道。
我只是没法让我在桑榆为我受伤以后,放他一个人去找破伤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