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被自己拼凑出来的故事气得胸口憋闷,感觉自己的屁股也在隐隐作痛,忍不住一拳捶在被子上,骂道:“理查德!我真是看错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夏昶典(抖抖脑袋顶的狐狸耳朵):来呀,造作呀!
钱尔白:【埋头苦干.jpg】
脑洞剧场《沙的雕》
3.
送走老神仙之后,我好多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那个不知名的声音再向我求点什么。
好在那人胆子小,自那之后便在没有出现过。我心里觉得他可能是吓到了。毕竟虽然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但真信的人却是少数。如果换作是我,随随便便念叨一声“老天爷呀”,老天爷真的“哎”我一声,我也得吓得撒丫子跑路。
独自修炼的日子很无聊,但的修为却进展得很快,当我能够不念口诀徒手释放出光球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正式进入了筑基期。
我拿出玉贝壳敲了三下,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老神仙,但是老神仙不知道在忙什么,半天都没有回我。
这个通讯工具太简陋了,只能单线联系,一点都不方便。等他下次过来的时候要建议他给这玩意儿升一下级。
我连搓几十个光球,让它们浮在空中,黑漆漆的骨灰坛顿时灯火通明,暖黄色的光照在身上,隐约还有了点家的感觉,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搓完光球突然有些累,我本来还打算尝试用水法术和着地上的土灰做点什么家具来充实一下我这个徒四壁的家,现在也只好打消了念头,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我盘着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入了定。
灵魂状态的休息比较玄妙,可以一边打坐修炼一边睡觉,睡醒之后,精力便又充沛了。还挺神奇,等老神仙下次来了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这回格外清晰,简直是震耳欲聋。他说:“姑奶奶!求求您收回成命吧!小的现在都不敢说话了!”
我顿时清醒了。
想明白怎么回事,我乐了,想着自己现在已经筑基,不会再被凡人的愿望绑架了,我底气十足,也生出了几分兴致。我问他:“声音大点不好吗,古时候有一员猛将可独身喝退十万敌军,又有一军师能舌战群儒,没有这般声如洪钟的大嗓门,怎能建立这般奇世伟业?”
那人满腹委屈,哭诉道:“姑奶奶,您说的这两位是很了不起,但我既当不了猛将也成不了军师。您不知道,我就是个瘦麻杆顶着个大脑袋,弱不禁风连桶水都担不起来,家里也穷,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就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因为丁大这两个字趣÷阁画简单。你说,我咋能干成那样的大事呢?”
这人轰隆轰隆说了一大通,听得我耳朵里只响回音。为了自己好,我不再跟他扯闲天,虽然自己一个人待着很无聊,但是我也不想找个喇叭精来折磨自己的耳朵。于是,我直奔主题:“那你想怎么样,限你十个字内说完!”
那人顿了一顿,似乎在整理语言。
他沉默的时间是在是太长了,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切断信号了,他终于想好了,扯着嗓门一个字一个字地嚷嚷道:“声音恢复原状,力气变大。”
听着他往外蹦字,我下意识伸手帮他数着,嘿,正好十个字。
这个愿望看起来不是很过分的样子,于是我准了。参照上次的情况,我觉得我实现愿望的方式类似于言灵,于是便将他的愿望复述了一遍。
说完,我有些好奇效果,但我现在大小是个神仙,要矜持。于是我沉住气,等着丁大主动向我汇报。
过了好久,我才隐约听到他向我道谢,说他现在一拳能砸碎一面墙,一脚能踩烂一块砖,这回村子里就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他了。
听到丁大的试用报告,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吧?我正想要补加一个限制条件,那边却留下句给等他发达了定会我金身塑像的承诺便火速下线了。
我只好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说话有气无力的大力士罢了,就算捅了娄子也不会是什么天大的麻烦吧。
这个理由显然并不怎么能说服我,但此时突然又有许多新的声音传过来,五花八门、七嘴八舌,交织成一团,听得我脑袋发昏。
我下意识喝道:“都给姑奶奶闭嘴!”想起丁大第一回 的情况,我赶紧补救,在后面及时接了一句“一个时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总之那些声音是都消失了。
当神仙可太不容易了。
我摸了摸额头,自从准了丁大的愿望之后这里就感觉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但手下触感依旧是光滑一片。
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好先压下,等老神仙来了一块儿问他。
不过自我传话过去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老神仙怎么还不来,难道又得逼我使用那一招了吗?
我摸摸脖子上的玉贝壳,有些蠢蠢欲动。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在给他一次机会,毕竟谁还没个要紧事儿了呢。要换位思考。
我把贝壳放回怀里,刚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修炼,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
一幅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太快了,我没看清太多,只注意到了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就停在画面的最前方,靴子上沾染着血迹。
我蓦地睁开眼睛,心中生出几分濒死的悲哀,似与那女子产生了共情。
我想起了自己躺在沙漠里等死时的绝望,也想到宋城也站在我面前,说着那些与君绝的话时眼中的冰冷与解脱。
可能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吧,我忽然不想弃那女子于不顾了,于是主动回应她:“别怕,会有人来帮你的。”
女子绝处逢生,万分惊喜,她小声询问:“你是神仙吗?你会来帮我吗?”
我点点头,应了声“嗯。”
我正想和那女子再多问一些情况,准备施展我的言灵术,一股强烈的吸力却将我扯离了原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朝老神仙求救时,那股吸力又突然消失了,我则被塞进了一幅躯壳中——身体俯跪成团,十指握着血液浸染的泥地,眼前是那双刚才看过一眼的靴子。
那靴子上面的血迹更加深浓,腥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
我皱起眉,忍不住朝后缩去。
头顶豁然传来一声怪笑:“找到你了!”
我心脏一揪,没忍住骂出了声:“你个兔崽子,想吓死你姑奶奶啊!”
话音落,只听“吱”地一声,一只兔子掉在了我的面前,长耳朵,白毛,红眼睛,三瓣嘴裂开着露出两个门牙,毛脸上带着错愕。
别说兔子了,其实我的震惊不比它的少。但此时不是发呆的时候,最紧要的事是要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顺势揪住兔子的耳朵,将它死死压在怀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附在许愿人的身上,但言灵术还能用对我来说是个绝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