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我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说得自己都有几分信了,“带你尝尝在下面的滋味。”

“你疯了。”严凛话少人狠,反手把我掼到洗手台上,洗漱用品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我两条胳膊被他攥在手里,头顶在水龙头下方,艰难地抬起眼只看到镜子里的他双眼血红,胸膛大片大片地起伏着,像一只即将吞入猎物的豹子。

“至于的吗?”我再也忍不住开口,边挣扎边骂,“就许你找人,不许我换个取向?”

“找什么人?”他皱起眉,胳膊肘顶在我的腰窝上,我像案板上的鱼,怎么扑腾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少装了,”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我只能尽量装得无谓,“那天你房卡掉我家里,我去给你送的时候都看见了。”

沉默少时,严凛语调竟然轻松了不少,调侃似的问,“看见什么了?”

我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还死不承认,心里火气更大,只想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才能解气,无奈现在被他制服得毫无反击之力。

“你先松开我。”我停下挣扎扭动的手,放软了声调。

“你先回答我。”严凛一步不退。

“等、等会儿再说,”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晚上没吃饭,低血糖犯了。”

我还算了解严凛,闻言他果然迅速松开了我,把我调了个面,略带些急切地说,“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虚弱地点了下头,却在他转身的那一秒,从后面把他扑倒在浴缸旁,掐着他的脖子咒骂,“你他妈真好意思跟我啰里八嗦……”

话还没骂完,空气里忽然弥漫出一股诡异的味道,虽奇怪却又有几分熟悉,我分神想了半天,像是加油站的汽油味儿。

膝盖下面一片濡湿,我低头看了看,是从浴缸边缘流下来黄绿色的液体蜿蜒到了瓷砖上。

“你洒的什么东西?”我站起来踹了一脚前面人的后背,他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向前倒去,头栽在浴缸里,左手无意识地下垂,我这时才终于看清,那莫名的黄绿色液体来源于他手里捏碎的两个小玻璃瓶。

随着液体的挥发,那气味越来越刺鼻,失去了催情的功力,徒留让人头晕脑胀的本事,我捏着鼻子去拽严凛,“出去说。”我再对医学一无所知,也知道这个东西闻多了对身体不好。

没有声音回答我,整个浴室安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喂——”我以为他是生气不理人,蹲下去拖他胳膊,一股沉沉的力量竟把我也拖到在地上,我还来不及骂人,就看到严凛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失去了任何生命力地垂在浴缸里,而残留在他手掌上的液体正顺着他被玻璃划开的伤口流进他的血液。

第69章

“先生,先生……”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唤了我几声,他埋在口罩里的声音模糊而浑浊,“请问病人有哮喘病史吗?”

我望了他一眼,木然地摇了摇头,“Sorry,I don’t know…”

一旁随行的护士也冲他摊了摊手,表示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问我这件事,可是我能给出的答案只有这句苍白的话。

严凛的脸上扣着面罩,我不能看清他面部的任何波动,寻求安慰般去找他的手,皓白的指尖失去了正常的温度,泛着冰冷和干涩。

“请不要干扰我们工作”,护士在我靠近的一刻把我推开,似乎认为我听不太懂英语,又反复比划着“No”的手势,以防我再捣乱,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单子,严肃着说,“Please fill in the blanks.”

那是一张基本信息的填报单,我接过她递来的笔和纸,压在腿上,哆哆嗦嗦地写着,填到一半,车就停了,空空旷旷的医院门口,站着几个前来接应的医护人员。

竟然又来了医院,那晃眼的标示告诉我这并不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我不得不去接受这失控而骇人的一切。

“Hey sir,”护士小姐回头看到了还杵在车里发懵的我,无奈至极地指了指医院的大门,“this way,please follow us.”

这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社区医院,从设施到环境都很一般,我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匆匆忙忙开始的急救行动。

粗如水管的蓝色呼吸机插管抵入他的上颚,剪开上衣的胸膛上连接着一条条金属线……跳跃的显示屏里数值高高低低,我的心也随之起起伏伏,被捏得快要丧失痛觉。

没过太久,一位护士拿着化验单走过来,“过敏性哮喘引起的休克。”她简单地告诉了我病因。

“过敏?”我无意识地问出口。灵魂附在严凛身上,肉/体却还能进行着机械的简单对话。

“是的。”她白色的橡胶手套指在化验单上,又拿出来一个装着玻璃碎片的塑封袋,“你的……朋友,对这类药物严重过敏。”

我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一时间站都站不稳,抓着她的胳膊问道“那他会死吗?”

我对哮喘毫无概念,更不知道他有这项过往病史,光是看到这几样东西就足够我万念俱灰。

护士不悦地往后退了退,“我只是送来化验结果的,不太清楚病人的具体情况。”

她说着,朝病房里的人打了个招呼,示意对方出来取。

“你问她吧。”送化验单的护士指了指自己走出来的同事。

“你听得懂英语吗?”出来的那位护士小姐问我。

我点点头,说了声:“yes”

“Thank god。”她举着化验单看了看,“情况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药物引发的过敏性哮喘。”

“会有生命危险吗?”我若不可闻地问。

护士很熟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暂时没有。”

我如获大赦般喘了口气,四肢无力地靠上病房的玻璃窗。

“但是,”她又说,“今明两晚还是要在这间病房里监护各项体征,等到他恢复了意识,我们再观察。”

“他什么时候能清醒?”我直起身,忙不迭地问。

“这个我们也说不好。应该会在24小时内。”她看着我,有些犹豫地开口,“you two are friends or……?”

“We… are in a relation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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