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他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板着脸像电话里那样生起气来,指责道,“谁让你和教授说我会回金山念书的?”

原来他说的闯祸是指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有点儿心虚地偷换概念,“我没说你会回去读书……我意思是你会回金山而已。”

“有什么区别吗?”严凛语气不善地反问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想得挺清楚的。”

他今天不如往日宽容,咄咄逼人地追问,“谁告诉你我要回去的?”

我想他不像为这种小事大动肝火的人,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我碍眼又多事罢了。

“不用谁告诉我,”我轻声说,“下个月我会从金山搬走,你也不用再…”我本想用回避或者躲避,但这两个词似乎放在我身上才合适,于是我顿了顿又说,“总之,你回金山住吧,Mr.White不是帮你设计了房子了吗?好好的地方空着多可惜。”

金山本来就是严凛的半个家乡,从初中到大学前两年,他都在那里度过,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或事而离开。

严凛流露出意外,不过没有问我更多,僵持了片刻,他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我做好了被他讽刺的准备,却只听到他面无表情地像在陈述一桩与我们都没关系的客观事实,“房子——卖都卖掉了,不会回去了。”

我愣了愣,表达不出那一刻的失落,面对这合情合理的理由,我却被怅然若失的苦闷所笼罩。严凛不愿意留下和我有半丝半缕瓜葛的东西,纵使那栋房子我的参与度极低,甚至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回去也…好,”我嘴唇动了动,问严凛,“我去和Mr.White解释吧,他在哪里?”是我画蛇添足说出的话惹出麻烦,理应由我来善后。

严凛冷冷看向我,好像很不满意我这样的回答,但什么也没说又迈开了步子,我跟在他身后走,头都有点抬不起来。

第77章 2

严凛去的地方是今晚即将举行典礼的城堡,和我们下榻的那一栋酒店比起来,这里才是明显的庄园主要建筑,从里都外都保持着原貌,连电梯都没安装。

爬了两层楼梯,严凛把我领到一间巨型的会客厅门口,没等我打好腹稿,他直接敲了两下门。帮佣开了门,房间里的长桌前围满了人,除了Mr.White和今晚的一对主角外还有其他长辈样的人物。

杨璐往门口瞟了一眼,看到是我和严凛,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旁边的新郎Richard更是一脸奇怪地打量着我们,停下了和旁边人的对话。

只有Mr.White笑眯眯地冲我们点点了头,严凛朝他那面走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顶着这一屋子人的目光,要我怎么开口呢?

Mr.White拿起桌边一份摊开的资料递给严凛,“来的正好,上午和你提过的材料送过来了。你拿着先看,Richard的婚礼临时要再彩排一次,我们晚上聊。”他说完又将目光移向我,和蔼地关切道,“来用午餐的吗?”

我看着他,越发觉得难说出口自己来叨扰的真正目的,严凛似乎早已知道我是关键时刻会掉链子的人,马上接过话去,“是,我们过来吃饭的。”

教授没直接放我们走,招招手叫过来Richard和杨璐,向严凛介绍说,“这是我的儿子,你见过的。这位是要与他结婚的女士——听说你们也是同学?”

严凛没回答,Richard倒很热情地向我们打了个招呼,但仍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毕竟在他的认识里,我和严凛应该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杨璐不太自在地理了理头发,眼神也游移不定的,我为了打破尴尬,率先说了句,“新婚快乐,今天很漂亮。”

“谢谢。”杨璐把眼神聚焦在我脸上,很快恢复了得体的微笑,调侃着说,“我哪天不漂亮?”

我配合地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恭喜的话,听到旁边严凛也祝贺了一句“新婚快乐。”只不过他是对着新郎讲的,用的也是英文。

婚礼还要进行最后的彩排,我们没有再打扰下去,退出了房间,不知不觉走回楼梯口,严凛看起来要去楼上的餐厅,我跟在他后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自己主动提,“那我晚上再找Mr.White?”

严凛从台阶上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他黑色的大衣搭在肘间,和后面浮华的中世纪壁画融合在一起,实在太像电影中的人物,淡淡“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好。”我得到允许便准备回房间,掉头往下走时,严凛突然叫住我,“你干什么去?”

“回房间,”我解释道,“现在时间还早,五点钟再来也不迟。”

“不吃饭了吗?”他问。

“在房间里叫过餐了。”

我不确定餐厅里面还有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也不想在这种好日子沦为别人的谈资,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严凛,和他离得太近就会不自觉地想太多,反观他这么轻松无谓的样子真让我甘拜下风。

“你好像是才起吧。”严凛嗤笑一声戳破了我。

既然瞒不过他,我也不再做狡辩,直言道:“我还不饿,困了,想回去补觉。”

站在楼梯上谈话的场景很惹眼,眼看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眼神,我尽量不让他们看出我们间可能会起争执,平静地劝告严凛,“这里这么多人,不要让人误会了。”

严凛表情凝固了一秒,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我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往楼下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他还应该和我搅到一起。

回酒店房间后,我出于对身体的考虑,还是决定点份餐,虽然餐单上供选择的内容不少,但我食欲难振,翻来翻去只点了通心粉和奶油汤。

酒店送餐的速度大大不如昨晚,直到我倒在床上又快睡着才响起门铃,服务生站在门口挺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奶油汤配的面包还在烤制中,怕您等太久了先给您送上来通心粉。”

我说了声“好”,坐下来尝了一口,发现里面竟放了几枚蛤蜊调味,我一向不接受海鲜的味道,忍着难受吃了几口便放到了手边。

海鲜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散不掉,我打开窗户透了透气,顺手点了根烟。做广告的创意公司里,不分男女,抽烟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我虽没有染上抽烟的习惯,但闲的无聊或灵感贫瘠时也会用此来打发时间,看一根香烟燃尽,是我发呆、放空的最好机会。

两根烟点完,门铃再次响了,我以为是送汤过来的服务生,想也没想地开了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严凛,他手里拎着东西,递给我,语气不明地说,“给你打包了吃的。”

我一愣,没接手,半晌后才说,“我点过饭了。”这次我并没骗他,可他还是不信我,问也不问地直接用脚抵住门推开,然后进到我房间里。

我合上门,看着他的背影,费了一些力气狠下心,寒声道:“你这是干吗?我们现在不是可以随便进对方房间的关系吧。”

我觉得我的做法已经够绝对和明确了,他现在这样很容易让我半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严凛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把打包盒一个个从袋子里取出来,摆上桌子。

袋子都空了,严凛还背对着我站在桌子前,迟迟不继续动作,我没耐心地走过去扒了一下他的肩膀,“送完就走吧,我一会儿会吃。”

他转过头,手里举着我昨晚拿出来的安眠药盒子,“这什么?”他凌厉的声音一如当时在金山的浴室里质问我是不是用了r·u·s·h,不解又气愤,“你要靠这个睡觉?”

我没说出半个字,他又低头凑近我闻了闻,猛地抓起我推他的手,用难以置信的口吻盯着我问,“你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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