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语扬想哪里是我娇气,隋时的阴茎抵着他的屄口试探,又刺又顶,戳着他的阴蒂反复磨,叫他眼泪水挤出眼眶,喉咙紧绷绷,“我不喜欢,反正要留回来。”又尤像摸上瘾,手摸索隋时的后脑勺,兹兹剌剌的。
隋时把艾语扬的手从自己的身上剥下来,问他,“不是说不喜欢吗,还摸。”心里想当时拿着推子跟他们一起剃我头的时候不是也很开心么,现在才说不喜欢,抓着他的手放嘴边模糊地吻,“怎么这么粘人。”
二
事实上艾语扬不算粘人,真要比较不如说隋时才是纠缠不休那一个,那种粘——细论也蛮不值得信赖,毋宁说是小狗护食的本能,管这又管那,比任何人对艾语扬都要来得悭吝。
隋时的青春期不比别人来得晚,却较其他人长许多,好像漫漫无边,二十五岁还在做扮酷行径,这样看来他到八十岁可能还是个小孩。
叛逆不止是他十八岁突然和爸妈说要报音乐学院,组一支好像不可能长久的乐队;也不止是他一头热硬是强扭一颗不甜的瓜,谈感情也像一厢情愿。思维如跑马,未来无规划,康庄大道放着不走,偏岔出一截新的,脱缰的当下主义。
他颇有想一出是一出的习性,处事不谨慎,个人为优先,鲜少考虑别人,艾语扬不止一次恨隋时招惹他——曾经。同窗之谊堪称稀薄,肉体堆叠起的情感不足道,似浮光掠影,艾语扬时常想自己能和隋时混在一块儿奇妙,两个高中生,平时不见得多熟稔,床上先滚了几遭,更何况开始得那样不平和,怎么还可能一起玩乐队。
艾语扬不是那种,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孩,甚至可以说,他这样的小孩——意思是他这种情况的小孩——应该被养得更加尖锐一点,而不是别人随意地招招手就跟着别人走,如此不设防。也不应该是在他趴在课桌写谱,隋时说一句“我能给你弹一辈子琴”,就和隋时凑在一头。
当然,艾语扬也不能说再由他选一次他就可以干脆拒绝掉。隋时在床上油嘴滑舌,床下却拿不出什么花言巧语,隋时那时候说我能给你弹琴,一句专属于乐手的表白,类同于儿子对妈妈说我给你洗一辈子碗,谁受得了呢!
“你不知道当时他那个眼神——”艾语扬在向最后来的鼓手解释组队的原因时强调这一点,只有隋时不在场他才能坦诚地说,“——简直让人没法拒绝。”
在后来艾语扬总是能想起这个微不足道、细枝末节的画面,好像它能佐证隋时当时多真诚,或者辩白自己的口是心非似的。
结果表明隋时的选择与执拗也不算坏,现在居然还能跑一跑巡演,连乐迷数也很可观。乐队像打翻的调色盘混合起来的颜料,各自迥异的,不同的细胞承载各异功能构成整体,意识过来时似乎已经无法割舍了。这一切似乎变成从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部分,是原本就拥有的脏器,失去它也没法活命。
前段时间艾语扬还做一个梦,事后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难以为人道的隐喻,是潜意识的缩影。
坠在梦中尚不自知,情绪飘飘然且混沌,陌生的街区由艾语扬漫游,内心空泛地,走了有好一会儿,好奇心稀缺,只晓得一直走,背着把琴,好重,肩膀在被压垮边缘摇摇欲坠,满心想找个垃圾桶丢掉它。可是这个街怎么永远也走不穿,也不见到垃圾桶,奇怪。
好不容易才找个地方蹲下来,艾语扬把琴包丢在地上,再不耐也记得要温柔对待乐器,拉开发现是隋时最喜欢的那把贝斯,上面乱糟糟贴了好多贴纸。
艾语扬想,你的琴怎么不自己背呀,比我的琴还重,满腹怨言,却还是把琴包拉起来,又背回身上去。
他居然是如此驯顺的人,连讲不通道理的事也接受得如此畅达。
现实里睡得迷迷瞪瞪,一个趔趄忽然醒过来,莫名的惶惶然,本能地在身边找隋时,满身是汗,潮得难受。也不知道是几点,站起身腿都乏力,腰酸骨软,意识彻底回笼也没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心脏却后知后觉地产生了钝痛,像伤口被剥掉结好的痂,边缘不清不楚地窜起一阵痛痒,试图忽略也不得。他想,过了有几年。
哎,不知道是不是排练压力太大,偏偏要在巡演期间想起以前的事。
蛮少有翻起旧帐,艾语扬不会,隋时更不会,称那段时光为不懂事,万分不愿再提的意思。好像现在有多成熟,嘁,还不是个爱耍赖的小孩。
和隋时有过矛盾特别严重的时期,过程任谁也不愿赘述,就是吵,各执一词,从排练室吵到录音间,现在再回忆缘由已经细数不清,鸡零狗碎的,没什么大不了。年岁拨回到再小点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和解,少年意气总是诗噢。
鸡毛蒜皮之类,录音间规矩先定给隋时,说不许抽烟,某晚上隋时在录音间改编曲,不那么顺利,烟灰攒了一缸,艾语扬第二天开门的时候差点被烟味冲出去,脑袋突突的,把烟从隋时嘴上夺下来,按灭在他的手臂。
隋时低头倒抽一口凉气,“嘶——”不是特别疼,但又真的疼,艾语扬不爽他这副抽烟的样子直接给了他一次惩击。倒不觉得生气,心下第一个反应是哼笑,掐着艾语扬的后脖子把他往自己面上带,嘴唇严严实实堵上去,勾艾语扬的舌头,滑溜溜的,舌头在艾语扬嘴里搅一圈。
“又发什么脾气?”问他。
隋时掐着艾语扬的腰按他在沙发上,哈,艾语扬太瘦,桎梏他都不用两只手,听旧沙发不堪重负地支呀作响,像老太公沉闷的喘息,哧哧的,很拼命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些生气,艾语扬也和沙发一起呜欸。指尖经年累月的茧子刮过艾语扬的后背,好像多年来的努力只是为了此刻付诸调情,并起的指操进潮满的穴,粗鲁又野蛮地拨开艾语扬的阴唇,指奸比一次勾弦更简单。
两瓣肉唇好肥,像蚌一样含着隋时的手,手指勾一勾艾语扬的嗓就压着胡叫,水滋滋咕咕乱喷,抖得可怜。
隋时说叫这么响,一边弄艾语扬的穴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手上湿淋淋的体液抹在手机屏幕,滑得差点点不开语音备忘录,“这段我放在第一轨好不好。”玩笑说艾语扬是叫床的行家。
操你妈。艾语扬被颠得喘不上气,屄肉被隋时的阴茎顶得凹陷下去。
当时很难叫艾语扬懂得隋时讲的这些那些都是无心的,甚至还因为这些哭——事实上隋时根本就是嘴贱!后来艾语扬才算晓得了。
后来隋时彻底戒了烟。
再后来,就是现在。
跪下去给隋时口交,艾语扬心里抱怨他,干嘛发育这么好。当然不可能真的说出口,他不愿给隋时任何自满的时机。把隋时粗硕的肉棍子裹在手心,嘴唇磨蹭潮润润的龟头,咸涩的,吃进嘴里,身体底下的肉穴也滋滋淌水。
隋时俯视他,心想这么小的嘴怎么吃得下。偏偏艾语扬一次又一次都吞进去,欲呕的痛苦神情,费劲又努力,他勇敢且坚强的男孩。
艾语扬唱歌的嘴。
摸艾语扬的脸蛋,脸上的潮红是郁郁蒸蒸的水雾,一览无余的,隋时手心累叠着练琴留下的茧,不及脸十分之一的娇生惯养,刮过皮肉激起一阵刺热。艾语扬每每都觉得难耐,更怕隋时用指腹摩挲他的脖颈,坚硬的骨节包裹他脆弱的喉,猎人掐住可怜的鸟。
艾语扬的嘴滚烫,舌是软的,牙是硬的,烂技巧磕到他的柱身还会带起一阵绵密又细微的疼,这种微末的刺激像动物挠痒,骨髓里的兴奋被唤醒,肉茎上虬结的筋突突直跳。
舌舌舌,哪里是舌呢?是蛇还差不多。
蛊惑人的蛇精,腰那样瘦窄,俯下身含着粗硕的阳具,脸颊不自然地陷进去,眉头皱起来,屁股却撅着,滚圆,任由搓圆捏扁。用来唱歌的喉吞咽肮脏的肉棍子,喉结涌动,肩胛骨向后展,薄而脆弱的骨。
隋时吝惜自己的同情心,舍得叫艾语扬哭。
艾语扬的口舌漏出黏连的水声,隋时的肉棍子堵着他的口腔,脉搏在他的舌苔直跳,“你们唱歌的不是很在乎嗓子吗,怎么还给我含。”
艾语扬被他塞得呜呜直叫,妈的,隋时抄他的句子来笑话他。嘴里又咽得更深,鼻尖冒了些汗。老天,怎么暖气开这么热,要烧了,你还有脸问。话攒满一整个胃,一句也找不到空闲说,隋时摸他的后脑勺,哄他去吞更深一样,他便吞得更深,龟头顶着他口腔的软肉,苦腥。
电视机上的贝斯手弹了一串riff,隋时瞥一眼,摸艾语扬的头发,说我贝斯第一首歌学的就是这个。又吁一口气,手搭上沙发背,囡囡,嘴巴真厉害。鼓舞他,不算好听的夸奖。
后来再没人去管电视上到底放什么,电影剧情囫囵咽不下去,吞别的都快噎死。在这之后艾语扬得把这部电影找出来重新看一遍,只是他听到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的时候会想到隋时吗?
之后姑且不论,当前是满脑袋都是隋时,挤不出一丝空隙想其他,喉咙一收一收,被堵满了。
没有射到艾语扬的嘴里,隋时扶着自己的阴茎抵在嗫嚅的穴眼,腹部竟火烤般绷起来,百爪挠心。艾语扬做爱的时候好像就喜欢被他控着,捞着腰或是抓胳膊,屁股撅起来,一切交给隋时的感觉。打比方来说就是不需要自己费力气,像爬山,是死是活也听天由命。
嘟嘟囔囔的穴腔将他龟头含进去时他且觉得紧绷,热流翻涌,粗烫的肉茎契进瘦软软的身体,绵绵地吮吸,艾语扬瑟缩着抖的时候反倒觉得艾语扬可怜。
“湿成这样,”腰顶撞上去,抓着艾语扬的头发叫他绷成情欲场上的一道弓,肿红的乳头挺在空气中,又羞辱性地抽艾语扬的臀,像鞭挞他的一匹小马,阴茎又往屄里送,被含得更紧了,“怎么发大水了?”
囡囡,囡囡。隋时磨着艾语扬的耳朵喊他,肉麻得吓人,不知道怎么对这个称呼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