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琳瑜陷进感情漩涡里爬不出来,大姐郑庆瑜却一无所知,照旧忙着催她相亲,恨不得她随便见个男的当场就去跟人领证结婚。打了那么多离婚官司,郑琳瑜见惯了婚姻破裂之后的灾难,对婚姻这一“合作关系”的看法越来越悲观,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孤身终老,对大姐的催婚永远不予理睬。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大姐骂。
郑琳瑜等大姐脾气平复下来,一脸平静地说:“我想出家。”
“那你去啊!”郑庆瑜火冒三丈,心说,我关心一下你的人生大事你用出家威胁我,她也以为郑琳瑜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没过几天,郑琳瑜辞了职、卖了房、卖了车、把手中值钱一点的物件全都送了人,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没了郑琳瑜的音信。大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报警寻人、打广告寻人,却总也不见郑琳瑜回家。她绝望不已,去父母坟前哭鼻子,说:“爸,妈,对不起,我把琳琳弄丢了。”她甚至一度胡乱猜测:二妹当律师得罪了不少人,可能是被人给杀害了。这想法也不敢跟别人声张,只能抹着眼泪小声对郑多瑜说。
“不可能!”郑多瑜一脸坚定。直觉告诉她,二姐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可直觉却不告诉她,二姐到底人在何处。
郑多瑜和大姐找了二姐很久,却根本没有音讯。
临近寒假,她去杭州参加医学生技能大赛,比赛结束后,和同学们一起去郊区爬山。临近傍晚,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山顶平台上,坐下来喘口气的工夫,灰蒙蒙的天上竟下起了雨夹雪。天气湿冷,寒风呼啸,山顶没坐多久,被汗渍浸透的身体已冻得受不了;雨雪纷纷,天色渐晚,下山路又滑,危险系数太高。了解山中路况的同学说,平台西南方向有座雨山寺,可以去那儿借宿一晚,等天亮了再下山。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那座千年古刹。
天将黑未黑,寺院里静地出奇。南方的雪,根本落不住,刚挨着地面便化了,湿漉漉的地面和飘在空中细细密密的白色颗粒,给寺院徒增了几许清冷。大殿前的菩提树叶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古色古香、空空荡荡的大殿里有个比丘尼正在掌灯,她双手捧着一盏莲花灯,微微弯腰,引燃了香台上的另一盏莲花灯。在这阴冷的雪天里,这幅场景实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掌灯结束,那尼姑朝着佛像行了礼,转过身来,气定神闲地走出大殿,微风拂来,吹地屋檐风铃叮铃铃响,她的海青也被吹起一个角,飘逸而唯美。菩提树叶笼罩在大殿上,绿叶、红墙、黑瓦、白雪,本已是一幅绝美景致,比丘尼罩在蓝色海青下单薄秀气的身影,给静谧的寺院增加了几许灵动。
朱皓轩站在远处惊呼:“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