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她……去世了……”电话那端的胡敬章绝望、痛苦、有气无力,说贾深深一周后下葬,让她去参加葬礼。
郑多瑜鼻子一酸,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天地不仁!一个人的厄运竟会如此没完没了?贾深深去年痛失腹中胎儿,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现在竟连性名都没了。老天但凡有眼,也应该放她一条生路。
贾深深上班的地产公司着急开盘售楼,营销中心周围的绿化全是前一周匆忙布置起来的。建设过程中留下的深水井忘了封井盖,绿化队为了赶工期,进场之后,潦草地给井口上铺了一层薄木板,放上草皮了事儿。贾深深去挪活动展架,恰好踩在了井口上方的草皮上,连人带物料全掉了下去。
胡敬章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抽泣着说,谁能想到铺满了草皮的绿地下面竟然会有陷阱……
“这种开发商,简直是草菅人命!”郑多瑜气得咬牙切齿。
贾深深的葬礼上,围满了媒体记者和赶来吊唁的陌生人。她那满头白发的父亲木在灵堂前,眼神空洞地宛若死去了一般;母亲哭的撕心裂肺,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已倒地不起,郑多瑜和汤蓓颜刚想上前搀扶,一个身材魁梧、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经抢先一步扶着她去椅子上休息了。待安顿好老人,那男人走过来,准确无误地叫出了郑多瑜和汤蓓颜的名字。看她俩疑惑,自报家门道:“我是安如山!”
眼前这个人比当年胖乎乎的班长高大、清瘦了一些,像纵向拉长了一号似的。郑多瑜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没张口问,他已读懂了她的疑惑,说:“新闻上看到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也能认出是她。”
话音刚落,远远看见赵熠光走了过来。他刚回国没有落脚的地方,打算给自己置办一套小房子,这阵子,时常跑售楼中心。那日的开盘活动上,遇到贾深深,俩人聊了一会儿,贾深深跟他许诺,如果买他们公司的房子,可以帮他申请内部价,算下来能省好几万。岂料,那竟是他们俩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葬礼结束后,郑多瑜、汤蓓颜、赵熠光和安如山四个人去附近公园散步,殡仪馆和墓地之间的休闲场所,平时鲜有人影,杂草丛生、萧条不堪,寂静的可以听见虫鸣声。几个老同学多年未见,多少有些生疏,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安如山突然问:“贾深深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郑多瑜和赵熠光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汤蓓颜,这些年也就她和贾深深联系的频繁。
汤蓓颜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悠悠地说:“我一直以为她过得挺好的……”
“以为挺好?其实不好吗?”安如山问。